255 前面那是坑

255、前面那是坑

可是我能沉住气有人沉不住气,自从我认真地把十一少撒出去为祸人间,黄艺在我眼前出现的频率明显增加。UC小说网:我懒得对他打击报复,专心忙自己的正事,社团开会他有时都黏糊着十一少来旁听我当没看见,该说该做一样不耽搁。

“飞飞,给我十分钟行吗?”

我在图书馆看书正入神,对面挡过片黑影,标准悦耳的男中音,还巴巴地和十一少一样叫我“飞飞”,不是黄艺还能有谁?

我懒洋洋地抬头瞟他一眼,这位立刻笑着如沐春风,特体贴地低声问,“忙着呢?那你先看书,我在这儿等着。”

乐意等随便!我收回视线,再度全神贯注地把视线落在字里行间,不理睬他在对面鼓捣什么。我不敢说他心里对我会打什么好主意,但有于步云的关系威慑着,他至少不敢再做过分举动,这就足够。

离开图书馆,黄艺看看亦步亦趋跟在我身边的黑皮小孩儿,想想还是开了口,挺郑重地跟我说,“飞飞,我听小一说,最近崇遥和城环院的王XX、丁XX常在一起玩麻将,那两个人口碑极差,而且是自费研修生,说穿就来混名声的,你提醒他别吃闷亏哦。”

“呃?哦……”我讶异地转头瞥他一眼,还以为他要跟我磨唧十一少的事,这一竿子划拉得也太远点吧。

他看我意外,嘴角的笑容越加丰润和煦,淡淡地象铺着月光。我说还有什么事,他摇摇头,陪我们走出一段路才象云彩一样飘走,闹得我忽然有中暑的晕晕感觉——这不才五月份吗?

“阿遥最近可贪玩哩!不好。”

黑皮小孩儿心有所感地跟我嘀咕。实诚孩子都看不惯的事,我琢磨着崇遥也该蹦跶到头了。

这天晚上崇遥的床又是空的,第二天他眼皮惺忪地晃荡进课堂,戳到我们帮他占的座位上就睡,口水洇湿半截袖子,直到下午放学才元神归位。我随口问问,还真是跟黄艺提的那两个人打麻将来着。

“心肝儿~~~哥哥我这几次手气贼TM壮,想啥牌来啥牌,想不胡都不行。走走走!哥哥带你们吃烤肉去!”

崇遥搂着我的肩膀,大呼小叫地往楼下走。

走过车棚他忽然一拍脑门,嚷嚷道,嗷嗷!看我这破记性,差点把我那驹给忘了!说完特跩地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奔一辆万分拉风的红色重型摩托车晃过去。

“阿遥你哪来的车?”

黑皮小孩儿惊讶地跟过去左摸右摸,又稀罕又困惑。

崇遥哈哈大笑,意气丰发地说昨天晚上赢的呗!前几天我不赢一台山地车吗,TM的才蹬了一天王大胆那个死心眼死活赎回去了。这回赢到丁钱串的大‘本田’,老子可得好好过把瘾!

“赢车多没劲,你直接赢个老婆把终生大事都办了!”

高宁撇着嘴挤兑他。我私下为崇遥玩物丧志而上火他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对崇遥老大不满,逮机会就撒股气。

崇遥卜楞卜楞大脑袋,特悲壮地说,宁宁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要是赢个小印妹妹那么好看的媳妇我也认,要不我这一赌误终身可就赔大发了我!

“买卖人口违法,赢别人的媳妇可不成!”

黑皮小孩儿冷不丁冒一句,逗得大家前仰后合。

笑笑闹闹地宰了崇遥一顿烤肉,我心里却老琢磨着崇遥说的“不赢不行”那话。上过麻将桌我清楚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运气顺到“不赢不行”——要不是牌桌上有人刻意送钱,哪有这么多好事?可是人家又凭什么大把送钱给你???

带着丝丝疑惑,我悄悄拜托苏向荣和沈丰帮我打听外号王大胆和丁钱串的事,两方面得来的消息和黄艺的说法一致,此二人声名狼籍,人品牌品臭不可闻,有的学生家底厚,曾经一夜之间在牌桌输掉三、四万。

凡事不能只往好处看,以险恶用心衡量这件事,我很担心崇遥已经成为他们眼中肥嘟嘟的待宰羔羊。崇遥平时好交个朋友认个兄弟,出手非常大方,身上穿的戴的再不讲究也都是高档货,安心要算计他的腰包机会多的是。

背着崇遥我把事情跟干妈说了,干妈叹口气,说她就担心会变成这样。我讶异地听出些题外话,她倒没瞒我,说崇遥现在的压力非常大,因为崇家突然加强对他控制了。

以前崇家把崇遥当根草,谈不上几分重视,无形中还多少给他留点自我空间,现在横竖扒拉不出个比他更合意的本家子弟,拉开架式要把他改造成标准的接班人辅臣,令崇遥尽早脱离崇家的期望倍加渺茫,他心里憋屈得快要爆炸,沉沦放纵自毁前程的用心着实令人心疼。

你就让他狠狠跌一次跟头吧!

默然半晌,干妈给了我一个出人意料的指示。

啊?我嘟嘴,虽说崇遥现在败坏的都是崇家的钱,可真要掉在人家挖好的大坑里象山羊剥皮般被人痛宰,也太伤自尊!就算他再怎么皮糙肉厚,那也够一受。

干妈你生我哥的气?我小声问。

如果干妈说的是气话,我可不赞成。平时崇遥对我可宠着呢,谁敢说我一句闲话他保证抡拳就上,“拳王”的绰号还不都是太护着我打架打出来的。虽然也没少让我上火,但怎么说全校人都知道他是我纪雪聆的干哥哥,胆敢欺负他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阿遥总以为他破罐子破摔就会让崇家放弃他,可是他同时放弃的还有他自己的人生,这个结果两败俱伤,我不希望他这么笨!

干妈幽幽的说,声音里沁满揪心的苦涩。她那么好强又有心机的女人,在财势雄厚的崇家面前却渺小如芥粟,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该是何等的悲伤无奈。

狠狠地跌一跤,他应该会清醒过来。这孩子自尊心极强,自己放纵是一回事,栽在别人手上又是一回事。他想窝囊着你抽他也不治本,别人给他窝囊他可未必能认。

干妈黯然地停顿下一儿,慢悠悠地嘱咐我沉住气,等他摔倒发狠奋起时再拉他一把不迟。我说行,干妈我会盯紧他。

跟干妈那厢报备完,对崇遥的颓废我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模糊态度。总算崇遥对我心存忌惮,尽管对学业一拖六二五贪玩成性,却没闹出啥大新闻。和王大胆、丁钱串的过从如我所料一天比一天密切。

他疯玩他的,我忙碌我的,除去巩固学业,我把心思都放在事业规划上,和于靖阳商量整理出一整套关于B城药品零售业的考察重点,并挑出一些格外重点的问题制成问卷,交给苏向荣带着社员们做市场调研。

当时国内尚未建立医疗保障体系,国家采取在个人工资中发放医药费的形式补贴,但随着大量国营企事业单位关停并转破,数不清的无业人员个人求医问药自掏腰包,医疗负担日渐沉重,社会上的呼吁、质疑、建议声浪一日高过一日。

国民的医疗福利制度当时在我的观念中没有完整清晰的构架,所以我急于充实自己空白的大脑。苏向荣拿到那些问卷颇感惊讶,没人委托又事不关已,我意欲何为?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