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飞飞在哪里

千萬別讓我遇見你235 飛飛在哪里

我得誠實地說,黃藝是比十一少更具表演天份的人才,時而無奈時而黯然時而惆悵,任何一種表情出現在他那張充滿欺騙性的干凈面皮上時,都散發出強烈的感染力。?

如果被他抓牢思路帶進情景,很容易陷入亦步亦趨的半催眠狀態——他說什么都正確且不可違背!靠!明明是只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獸,卻總是表現得清雅怡人,不帶人間半點俗氣,這真是道行!?

黃藝說,自從飛飛“不見”之后,十一少的生活天翻地覆,他陷在“找回飛飛”的執念里如中魔瘴,直到現在仍是如此。只要遇到讓他覺得象飛飛的人,他必定使出渾身解數拼命糾纏,結果當然不亦樂乎。?

“凡是和小一做朋友的人,最后的結局只有一個——崩潰!要么是你放棄全部自我,按小一心目中飛飛的形象去存在;要么就是你放棄小一,踏踏實實過回自己的生活。不是我夸張過度,而是小一的任性無人能管。”?

黃藝說這段話時異常真誠,語氣里充滿讓人感動的包容與無奈。他沒有說他為十一少付出過多少多少,但只要把思維轉動一下兒,任誰都可以想象得到。?

“至少你沒有崩潰,是不是?”?

我不動聲色的問,在心里嘲諷地暗笑。?

“唉……”黃藝長長嘆息,斜飛的眼角居然變得濕潤,標準的男中音格外感性,“對,我是小一身邊唯一沒有崩潰的人,因為我足夠堅定足夠優秀,他的飛飛哥聰明強大、對他無微不至,能考上B大,以后當科學家,這些我統統都能達到。而且……我是心甘情愿為小一失去自我,變成飛飛的影子。”?

嘖嘖!您自戀沒邊了!也偉大沒邊了!?

可是——如此唱念俱佳的您依然沒法打動我。我終于弄明白這只惡獸為什么如此清雅高潔外表之下,卻包裹著陰險惡毒的靈魂。表相是第二個飛飛,內在依然是他自己。?

鋪墊渲染到最后,黃藝的結論只有一個,透過字面的含意看本質:十一少有他一個朋友已經足夠,其他人打哪來回哪去,不要自尋死路!想和十一少親兄熱弟?從來沒有人能過得了他這一關!?

“假如某一天飛飛回來,他說你沒資格做小一的朋友呢?”?

我懶洋洋地問,淡淡地往他胸口刺入一把刀。?

該記仇的時候我時刻不忘報復,被他算計了心里當然很不痛快。所以,在體力上完全不能對抗的情況下,我的思維極速周旋。?

呃……黃藝臉色倏然深黯,他狠狠地打量著我,眼底瞬間射出怪異糾結的火焰——恨我點中他的死穴?還是恨飛飛的存在是他的夢魘?我一時下不了判斷。?

“小一會為我說情。我不會離開小一。”?

他慢慢地低低地說,居然沒有囂張地宣布飛飛奈何不得他,也沒惡毒地讓飛飛灰飛煙滅,這個回答突兀得令我片刻怔忡。?

黃藝會委屈自己低頭哀求???不可思議!?

“不過——”黃藝低婉的姿態倏然一變,露出他的真實面目,千變萬化的風韻在他的眉眼間流轉而過、飄若浮云。?

“飛飛不可能再出現,他和小一說好長大要上B大,要當科學家,可是……今年所有的新生我都過濾過,根本沒有他的蹤跡——并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能把小時候的話牢記一輩子,對不對?”?

我看著黃藝在言語間流露出的自負與篤定,惡意地在心里冷笑,原來你不是真的肯低三下四,而是確定飛飛不可能回來才故做姿態。小孩子之間說過的話當然很少有人記一輩子,可是如果象我這種失憶的人呢??

這閃念詭譎地噴涌而來,瞬間令我的背心爬滿冷汗。?

不知道為什么,第一次撞見十一少的那幕場景、那種震動感躍然而上心頭,十一少抓著我的手臂狂喜之后的悲倉失落再度浮上腦海——那一刻,他以為我是飛飛!????

靜默之中,我的后腦突然鈍鈍地襲來劇痛,如同正被人強行契入一道閃電,閃電的極光之下全是看不清畫面與影像。?

“咦?紀雪聆?你怎么了?”?

我的視線變得朦朧霧化,黃藝那張白凈的面皮象被撕皺的畫皮般變形扭曲。他握住我的雙肩緊張地追問,我閉著雙目不理不睬。?

潮水一般,頭疼感很快退去,但太陽穴依然在突突地脹跳。血管中血液澎湃的聲音似乎清楚可聞。?

慢慢睜開眼,遇到黃藝懷疑又嚴肅地的打量。我剛才的臉色或者神態肯定讓他摸不到頭腦,但他最關系心的其實并非我的健康問題。?

“你的狀態不太好。”他云淡風輕地結論,也許是我眼神中恢復的清澈讓他覺得談話可以繼續,“那我們長話短說吧,我希望你明白今后自己該怎么做,不要再試圖接近小一。”?

“今天的談話是不是也要對十一少保密?”?

我譏諷地提醒他。?

“當然。”黃藝看出我的輕蔑,端著特別偶像范兒的語氣冷冷地笑,“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明哲保身。”?

“那我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嗎?”?

我回以同樣的冷笑。?

“談話到此結束。但——”黃藝瞇起狹長的單鳳眼,眉宇間暗沉的邪惡感驀然大盛,目光鉆在我領口的鎖骨上反復留戀著,看得我周身突然惡寒陣陣。?

對黃藝的行事準則,我從被綁架那刻起就知道自己嚴重認知不足。他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就是這樣!?

“夜還很長,我又不會馬上送你回去——我們當然……要找點有趣的事做,對不對?”?

邪惡地用舌尖舔著唇角,黃藝遞過一記詭魅妖孽的笑,白凈的面皮上圣潔的感覺蕩然無存,兩道讓人膽寒的光芒如同毒蛇附身而上,把我的神經緊緊掘取在空氣里,危險而邪妄的氣息在他的周身流動。?

他對我抱有不可告人不可言說的邪惡念頭——他居然敢!!!?

“你確定不會為等下要做的事感到后悔嗎?”?

我努力沉住丹田之氣,試圖控制或者移動自己的肢體——哪怕是動一動小手指頭也好!嗷嗷!!!可是……周身被掏空般徒留著一副皮相,從頭到腳沒有任何地方出現回應與我的大腦指令配合行動。?

“后悔?你還是我?”?

黃藝察覺到我的不安,著意調戲般用修長的手指撫觸著我的臉頰,得意地哈哈大笑。看到對手終于表現出無助下的緊張,他囂張又奸侫地高高揚起下巴,虛榮心大肆膨脹。?

“原來你這么難搞定的小孩兒也有害怕的時候——哼哼!可惜你覺悟得太遲。我不上一次給過你機會,你不肯珍惜哦。所以,現在你后悔也來不及。”?

“時間不多了。”?

我微笑,語氣高深莫測,心里亂七八糟。靠!小爺的求救信號發出去好一陣子,至少也有三、四十分鐘了,兄弟們怎么還沒把我衛星定位到???嗷嗷嗷!?

“你什么意思?”?

黃藝錯愕地狠狠瞪我一眼,我沖他一徑淡定而詭異地微笑。作惡太多的人肯定多疑狡詐,跟他們斗心機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現在我只剩下“唬人”這招,拖延一時算一時。?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慢條斯理地沖他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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