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暗示

千萬別讓我遇見你174 暗示

被我們全體人忽視掉的黑皮小孩兒傻傻地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緊緊抿著唇,一臉彷徨茫然,仿佛即將被狠心棄之荒野的孤獨小獸——對于他來說,現在諾大的校園、背景完全不同的同學、必須拼命追趕進度的學業,如同極其不適合他成長的荒蕪沙漠。

如果連我們都不再是他的依靠,他今后的大學生活能否在跌跌撞撞下完成實難預測。他的自尊心絕不會允許他貿然說出乞求的話,可已經泛紅的眼圈泄露了他極力隱忍的全部惶惑無助。

我從不認為自己擁有多么高尚或者偉大的情操,其實在我妹心疼得撲到我懷中痛哭的瞬間,在于靖陽期待地等我表態的瞬間,我微微動過轉系的念頭——假設以后專修法律兼修經濟,想學的課程基本沒差別,也不算勉強的選擇。

只是……真是條好漢憑什么讓門外那無處下腳的垃圾嚇跑?最近樓內的衛生狀況確實惡劣到讓人觸目作嘔的極致地步,我的忍耐力足夠強悍才能做到視而不見。本想少管閑事咬牙忍過這學期,看來不動點腦筋是真不行了——至少他們把我妹惹得傷心落淚就不可原諒!!!

“小印乖,轉系的事咱不急……”我溫柔地攏攏紀雪印的發絲,她霍地坐直身體要和我爭辯,可看看我胸有成竹的高深表情忽然好奇起來,垂著淚花小聲問我為什么。

我微笑,用她最崇拜最敬畏的冷凝語氣淡淡地哄她,“哥有辦法讓樓里變個樣子——要不要看哥哥有多厲害?”

啊!!!這話也太、太、太讓人毛骨悚然了吧!??

身邊五只忐忑的長耳兔子一起捂住嘴無聲尖叫。反應最強烈的當屬對我的手段有深刻認知的于靖陽和高寧。他們向來了解我有殺人不見血、玩死人不掉渣的惡趣味,以前野蠻無狀的紀家軍、后來鐵血向上的環保社,只要我想讓他們走正道,他們哪個敢給我往歪里邁腿立刻打折!

“啊呀!哥~~~”我的寶貝兒妹妹終于小臉放睛,抱著我的手臂興奮地忽閃大眼睛,小聲說哥我相信你我一百個相信你!哥你給我狠狠整治他們,一點兒沒公德一點兒沒覺悟一點兒不值得可憐,都給我去死!

唉!看著她咬牙切齒挫骨揚灰的惡毒小模樣兒,我突然覺得高寧居然有勇氣有膽識和她共度今生是不是被我給害了——這小丫頭兒被我寵成這樣,高寧哪還有翻身之日?

把紀雪印安撫住了,高寧屁顛顛投凈毛巾回來給她仔細地擦凈臉,可兩只大眼腫腫的一時消不下去,小丫頭兒照著鏡子又禁不住對把樓內一眾邋遢男生惡毒詛咒。罵得沈豐面紅耳赤重新貓回桌子底下,直到這位小老佛爺起駕離開,他才有膽子爬出來。

我送她和于靖陽到樓下,發現樓門口“乘涼”人士多到溝滿壕平,個個打扮得水光溜滑人模狗樣,看到我妹的裊裊倩影立刻極盡搔首弄姿之能事,巴望老天開眼博得小美女驚鴻一瞥,最好再誕生個一見鐘情。

我妹厭惡他們幾近入骨,哪還能表示絲毫友好,在她的青梅竹馬陪伴下,昂首挺胸橫眉冷對拂袖飄遠,半點余香不留。

我看著他們極力表現后捧著失落滿地的少男春心慢慢往樓里爬行,心里好氣又好笑,腦海中靈光乍現,得來一個絕妙主意毫不費卻功夫——好小子們,看小爺給你們下劑猛藥,把你們從四害教化成“四有新人”哈!

回到309,沈豐正抓耳撓腮滿地亂爬,黑皮小孩兒和崇遙大眼瞪小眼呆呆出神。我沒搭理他們,看看時間坐到書桌若無其事地看書。

“哎……”過了半個小時,沈豐熬不住,厚著臉皮蹭到我對面坐下,小心翼翼地打擾我。

“嗯?”我沒抬頭,但給了個“你可以發言”的回應。

“心肝兒,哥哥心急,你能不能那什么……提前透個小道消息,說說你打算下什么殺招?”

我慢慢抬頭,瞇起眼仔細打量他片刻。

這個人,應該比崇遙那糙人可用——有頭腦、有熱情、還有良好的人際關系,最主要的是對我始終還特別友善。所謂出奇制勝,不但需要高明的謀略,還需要得力的執行人。

盡管對眼前這位豪邁爽朗的學長了解尚淺,可我目前沒有更好的選擇,只好把機會留給他。過后想想,或是老天的好心安排,才叫我和他有后來那種他鄉遇故知的兄弟情份。

“殺招?”我淺淺地彎起唇角,輕聲細語地糾正他,“都是校友同好,我怎么可能傷害別人,凡事我更喜歡為大家著想。”

“啊?”沈豐茫然地揪自己的板寸,懊惱自己聽不懂我話里隱約的深奧含意。

“小豐哥,你說——”我用更輕的語氣制止住他的煩躁,笑瞇瞇地問,“英雄難過哪一關?”

“當然是美人關!”沈豐脫口回答,盯著我似笑非笑的眼睛拼命體會著我的用意。

點點頭,我合上面前的書本,懶洋洋地托著腮又問他,“聽說咱們學校有三大美女系,學長知道嗎?”

“當然!藝術系的臉、外語系的風情、中文系的氣質。”他傻傻地回答。

“哦。”我微頷著,話題又是一轉,“中午時候法律系的學姐問我咱們系聯誼的事,聯誼是指——”

“聯誼就是光棍系勾搭美女系,變相相親的意思。啊!?你是說法律系想主動跟咱們系聯誼?不是吧?咱們系一直沒TM的桃花運,去年使出吃奶的勁才搭上個恐龍集中的……”

沈豐滔滔不絕說著,突然在我淡定到詭異的目光中驀地安靜下來,楞楞地盯著我,顯然已經在用他那還算機敏智慧的腦細胞把我前面給出的幾個要素飛快組合。

“小豐哥,心肝兒說真的!你看這是她們送的通訊錄,是主動硬塞給滴!”

完全沒有進入我和沈豐思維氣場的崇遙看他突然沉默,以為他不相信我的話,從枕頭底下拿出那個小本本炫耀著為我作證。

我和沈豐都不理他,只用變幻高深的眼神光速般交流著想法——我想說而沒有明說的話他肯定已經懂了,否則他的眼睛不會突然熠熠放光,仿佛剎那點燃的兩柄火炬。

“我的寶貝兒妹妹不是不講理的人。”

我慢悠悠地說下去,“這次她看我面子不會到處說什么,可是下次呢?就算我轉系走了,她也沒這么容易消氣。小丫頭兒自已正弄檔‘校園新視角’的欄目,話筒開關一按想說什么說什么,到時候可沒什么面子可言咯。”

顫栗——我看到沈豐在我輕緩如細雨春風的暗示下,居然激動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事后他紅著臉說,在他猛然明白我想怎么做而他又該做什么的時候,他驚駭地發覺坐在對面的那個玉琢瓷化般的精致小孩兒簡直有種談笑間灰飛煙滅的可怕能量。

我那么激動只怪當時還不夠了解你。他認真的說,可我從來沒有小看過你。那一刻我突然發現,我真TM的有好命!居然早前一刻就已經直覺地認定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月月在這里要說一句,沈豐絕對不是第N者。

那什么……月月自己已經被小聆和壯壯、陽陽的關系弄得苦不堪言,所以不會再寫別人插腳。

當然,肯定還有人會喜歡我兒小聆,但小聆都不會動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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