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文斗

千万别让我遇见你 文斗 残月轩 网

49.

到底谁是数学神童这个问题到高考毕业时早已没人关心,堂堂省级重点名校,汇集着成百上千的精英学子,哪年新生里数学中考满分者都有十个八个,平常得很!可当时我们班这位数学神童不太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一心自诩惊天地泣鬼神,谁都矮他三分。

“班长,发牌!”

先讲清游戏规则,我把手里的扑克潇洒地抛给临时班长,瞥到他紧张的动作里带着忐忑的僵硬,不禁冲他悠然一笑。呵呵,这明明是场无论输赢都无损于他的赌局,可他显然为我担心——嗯,还算有良心。

所有男生都围拢过来,把我和数学神童众星捧月状围在正中,屏息观摩高一三班第一场具有历史意义的文斗。相信他们都很清楚,这场赌局如果我赢,从今以后大家可以过得耳根清静风调雨顺;如果数学神童赢,那大家就得忍受他的嚣张气焰,看他跳梁表演。

其实他们如果目睹过我当年玩算二十一点那所向披靡的风采,绝不待有半点担心。

算二十一点早在带纪家军那会儿就被我玩到滚烂无比,到四年级那会打遍全校师生无敌手,连我校数学组长老师输得灰头土脸后都叹为观止。

最初带那些球球蛋蛋玩这数学游戏纯粹为了面子问题想的辙,还不就为他们当中老有人完不成作业受罚挨留,连带得我都脸上无光。待按我命令大家天天能交上作业,又因为对错问题老被点名批评。

当时身为老大的我心里超级窝火,可年纪太小,顾好自己猫劲不费,却不懂得辅导方法教不了别人。偶然学会算二十一点我心里有了主意,正好冬天勤工俭学的机会少,我见天带着他们写完作业就打扑克。

算二十一点不难,每次抽四张牌,加减乘除四则运算混合用,先算出二十一者赢。我把他们全都教会后,专在赢上做文章,比如奖励糖果、水果、香肠什么的,小孩子贪吃好哄,也就一个学期,大家数学成绩或多或少都有所提高,数学兴趣也浓厚不少。

老师知道后摸着我脑袋乐得嘴角抽筋,总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反正打那之后,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也没见王母娘娘找我算帐。

四张扑克一抽出,我当年的风采立马重现江湖,不过自己全神贯注完全进入演算状态没啥感觉,可被我身边那些臭小子们传扬出去,那就成了英伦风格少年版小赌神出山,技惊四座!

“三九二十七减七加一,二十一!抽!”

“四加十三加六减二,二十一!抽!”

“十二除四乘七乘一,二十一!啪!”

说好三局定胜负,我以迅雷不及之势一气呵成算完三局牌,把收在手中的扑克清脆地甩在对面木鸡般的神童面前,笑巍巍冷凝地睨视着他,等到他不能置信的呆滞眼球终于滚动一下儿,才慢条斯理问,“你看——咱们是就玩这三局,还是把一副扑克都算完?”

胜负已定,如果他知趣,就该马上滚下床拿着他的臭胶鞋臭袜子去做该做的事。可我料定但凡目中无人的自负家伙,通常就算落到水里后你不痛打它还是会咬人,所以……呵呵,我何妨不宽容大度些,主动给他个把脸彻底丢光的机会!

“全都算完!我就不信……”

回答我的声音咬牙切齿。我把翻身的机会拱手相送,他正巴不得扳回局面。

我冲临时班长灿灿一笑,轻声吩咐他,“继续发牌!”

呵呵,一副牌可以算13次,除去之前的完胜三局,我又气定神闲地让他眼睁睁失去之后的10次机会,所有的人都静寂无声地听我连珠炮般报数发令,虽然我的语气波澜不惊,始终保持着清晰明快的优扬节奏,可身边抑制的呼吸与心跳声却越来越粗重分明。

最后等我收齐所有的牌再“啪!”地习惯xing甩出去,他们“嗷”地嚎叫欢呼起来,甭管熟悉不熟悉,搂在一起又跺脚又拍手,头顶老旧的房盖开始“簌簌”掉渣。二十几个半大小子齐声大吼,尽管地球不会抖,可也跟闹戏似的沸反盈天。

数学神童脸色惨白地瞪着我,尽管眼眶里翻着水花硬被逼住没破堤而出,可这番挫败足够他消化上几个月。我这人欺硬怕软,看他死憋着金豆子挺可怜,冲大家摆摆手,四周刹时安静。

“玩个扑克而已,谁还能只输不赢,明天再玩啦!”

我说着,冲临时班长使个眼色,他立刻机灵地拉起数学神童收拾起他那恶臭的胶鞋往门口一放,奔去水房监督改造。

看着他俩不见人影,我扫扫眼前那些兴奋又仰慕的面孔,轻声道:“这事今天就算结了,大家得给他机会容他改正——以后谁都不准拿这事挤兑他,他是咱班的人,不是咱的敌人!”

“给台阶不要,就是欠教育!雪聆!你太帅啦~~~”

不知道谁胆大包天接我的话,我立起眉毛遁声找去,“嘶”地猛抽口冷气,大家也都面面相觑。

真是邪门!我的掬憨小子居然抱着枕头被子咧着嘴笑歪歪地杵在人群后面,他身边还有几个更加不该存在的闲杂人等——班主任、教导主任、教官。

看我一头雾水,他拱开身前发呆的同学与有荣焉地凑过来,美吧唧地解释,“小印的床板断啦,我把我的床板拆给她用,上你这来挤一宿。”

哦……我点点头,身边马上有兄弟接过他手里东西放到最里面我那张床上去。他们知道我平时话少沉静,所以一进宿舍先把最里面的床给我留出来,正和我心意。

那几位闲杂人等刚才明显看场好戏,在屋里巡视着虽然嘴上说的是套话,打量过来的目光里却颇含品评意味,特别是那位貌似慈眉善目的教导主任杜老师,似笑非笑地还冲我点点头。可也就是打从那开始,我敏锐的第六感不断提醒我,那位绝不是圣母玛丽娅,那是灭绝师太地干活!

九点半打铃熄灯,卫佚尊两颗乌晶般的眼珠子在黑暗中晶亮晶亮放贼光,结结实实贴上来,搂着我冲我无声地憨笑。其他床上还不时地发出翻身、抖被、拍枕头的声音,还有小声聊天的。我的心“咚咚”悸动起来,表面却不敢有什么回应。

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圆,透过窗帘晃进来朦胧的微弱光线,把他得意洋洋的笑脸勾出可爱撩人的轮廓,我真怀疑我妹那床板就是他故意弄断的。哎???这破孩子还敢悄摸地在被子里用脚指头勾我脚心……嗷嗷!痒啊!!!

“你班教官姓啥?”他用嘴唇恣意地蹭着我的耳珠悄声问。原来,他一直记挂着这事……让人觉得好窝心。

“姓李。”

“我班姓何。”静一会儿,他又以极小的幅度蠢蠢欲动。“封印——今天没打封印……”

他嘟着肉嘟嘟的唇瓣,在我耳边撒娇地压低嗓子反复嘟囔。

我慢慢转过头,他热切缭绕的气息带着薄荷牙膏的味道如同激流漩涡般不屈不挠地缠裹上来。这里可是集体宿舍,尽管他侧起结实的身体象堵墙一样把我挡在墙角里,可我还是有种要做坏事的紧张刺激感。

呃……不过,幽暗中看着那双柔软丰润触感极佳的唇瓣就在眼前殷切期待着,我要能放过我就不是男人!哼!小爷当然是男人,所以小爷耳听八方之后,悄无声息地亲过去!四片火热的唇瓣胶着辗吮在一起,绵绵延延,甜蜜无尽。

可恨好日子就这一晚上,第二天卫佚尊的床板就补好了。嗷嗷——人家喜欢和壮壮挤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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