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葡萄沟

千万别让我遇见你 葡萄沟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东郊的葡萄沟没开发之前种得全都是葡萄,依傍着青盘山默默无闻到前年,被于家“风华集团”旗下开发公司看中,沿国道拐下去800米,建起一座占地十几顷特高档特时尚的渡假村,消费嗷嗷贵,还只接待VIP会员,却偏有人花十万八万的申请会员资格,开着宝马奔驰奔那去回归大自然,一下子成了N市最火的消闲避暑胜地。

我们几个半大孩子坐着于家四个圈专车大摇大摆地去了,从下车就专门有一小经理跟着嘘寒问暖。也是啊,于靖阳是他们于家的小凤凰,若不是忽八啦的想看流星雨,贵足何年才能踏进这小山沟一回,若玩得不高兴,回去跟于爸歪歪嘴准够他们痛苦一年半载,谁不好好伺候谁就是傻子。

我们下午到达渡假村,把背包放在包住的9号别墅,小经理就带我们先去参观渡假村的活动区,傍晚吃过饭我们又折回活动区,打保龄球、羽毛球、射箭、桌球,甭管会不会,到处都留下了我们重在掺合的身影。

“还能游泳!?于靖阳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没带泳裤!”

高宁趴在二层环廊的栏杆上,望着下面热闹的游泳池兴叹。

于靖阳笑笑,“这里只有深水区,最浅160,我妈说不安全不让咱们下水。”

“你不行哥哥行啊!今年我都学跳台跳水了!我买条泳裤跳给你们看哈!”

这破孩子逮着机会就非要灿烂一把,特别是鹤立鸡群的当口,那就象火柴上浇汽油,爱现的心情如同干柴烈火般熊熊燃烧。

别人看他小翅膀拍得欢,都拿眼珠子戳我。也是,这几个人现在互相知里知面,除去我谁也治不了他。所以他们都笑呵呵地看我怎么把高宁心里的小火焰扑灭。

我谁啊,整治这破孩子当然不在话下。

“高宁,其实我们特想看你高台跳水,可于靖阳预定好马场的马匹大家都不去不好——要不,你在这边热身,我们去骑马,回来看你跳水……”

“得得!我还是和你们去骑马吧。”

没等我慢条斯理的说完,高宁的小脸子已经“吧哒”拉成长白山。把他一人扔这儿他能愿意才怪!嘿嘿,我多坏啊,不让他自己闹着跟我们走那不是我的风格。

“高宁,要不我跟这儿看你跳水~~~骑马肯定挺累人。”

纪雪印坚决不放过任何欺负高宁的机会,在一边捧着娇艳的小脸蛋做豌豆公主状揶揄那郁闷孩子。

“我要去骑马!”高宁冲她翻白眼。

“那你骑黑马好不?你是咱校黑马王子耶!”

小丫头边说边抱着我的手臂唧唧笑。我点点她的额头,这才算消停。

跟纪雪印憋着一口气,高宁还真挑匹黑马。尽管第一次骑马大家心里难免紧张,可男孩儿骨子里都有股子爱冒险的野性精神,纪雪印这个用特殊材质合成的小丫头,疯玩起来从不输给男孩儿。

开始我们五匹马排成一队,由马夫们牵引着慢慢溜达,在渡假村外面专门修葺的马道上吹着晚风看着灯光交映下的夜景,无比贵族无比矫情。

慢慢能挺直小腰杆,纪雪印先吆喝着让马夫大哥跟她跑两步。才跑两步她又吓得在马背上尖叫“救命”,吵得后面的高宁直抽气。

“小印你到底想慢还是想快?你不敢快我可上前面去啦!”

明明缰绳在人马夫大哥手里牵着,高宁却非张罗着跑最前面去。

“让我上前面去,我得好好找找驰骋滴~感觉!”

卫佚尊兴奋起来也不甘落后,跟着猛起哄。

三人三马闹哄哄不一会就把我和于靖阳扔在身后。

我伸长脖子瞄着他们的后影,刚想要追赶,于靖阳在身后紧跟上来,“雪聆,不要把身体坐实,这里的马多半都爱欺生——知道你是生手,会故意颠你。”说着又指点了我一些骑马常识,我瞥见身边的马夫直点头。

哎?听他的语气,高人哪!

“你会骑马?”

“会啊!”于靖阳笑吟吟地偏过头望着我,路边灯光的辉映中,他俊美无瑕的面庞轮廓柔和得奇异,眼波如同水般漾漾不歇。

“我9岁的时候看了部美国西部大片,男主角那马术把我迷得北都找不着。我就跟我爸强烈要求学骑马——你猜结果怎样?”

他顿住,目光随着我的视线向前眺了眺又收回来,“有马夫跟着,没事。咱们慢慢溜达回去,好吗?”

“好啊。”

我也知道那几个马夫事前肯定被特别交待过,就算三个淘气包子再不消停也会不有什么事,所以真没太担心。

不必追赶他们,我们就随性多了,颠簸在马背上,伴着马蹄的踢跶,聊着于靖阳被于爸送到香港学骑马的往事,自有一番乐趣。

“那个假期我都呆在马场跟专业马术教练学习,费用特昂贵,完全从头学起。我天天学习和我的小马怎么交朋友,给它刷毛、铡草、喂水喂料。刚开始一天没过完我就悔死了。可之前我跟我爸保证过,一定能把骑马学会再回家,所以没脸反悔,只能咬牙硬挺过来。呵呵……骑马是学会了,那之后我也明白了什么叫‘对自己的话负责’——对别人提出要求亦是对自己提出要求。”

于家教育子女的的手段果然有于无声处的高明。教化人心是各种教育方法中最温和也最有效果的极致境界。象于家那种显贵门第,于爸竟然舍得让宝贝儿子蹲马场当小马夫,良苦用心非比寻常。而于靖阳恰恰是个极有悟性和骨气的聪明孩子,能体会出其中深意,难怪他们父子虽然平时聚少离多,感情却深厚得让人艳慕。

“我特崇拜我爸——”

于靖阳的目光有灯光下起伏跳跃,忽然对我笑笑,“我爸对我说过,人的一生中,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挚友,且只一个就足够。这位挚友会比自己的家人甚至父母更融于自己的人生,假如有天世界上只剩一滴水,他会留给你,而你会留给他——宁愿共死,不愿独活。”

我的呼吸在瞬间绵长地停滞于胸口。不知道自己心头泛着怎样奇异的收缩感,原来他刚才对我投来的微笑绝对非同寻常——他先告诉我,他明白“对自己的话负责”,他懂得“对别人提出要求亦是对自己提出要求”,然后,他用眼神表达,他渴望有一位“挚友”,而且他愿意那个人……是我。

这么一个仿若封存在陶坛中醇酿的妙人,不打开他的封印,只当他平凡懦弱,一旦酒香四溢,又有谁能不醺然沉醉?我品位好,我眼眶高,可我实在打从心眼里欣赏他身上独有的高贵气质。在我眼里,把英国皇室的威廉加哈里绑一块跟他比也不过而而。

我转过头,迎着他期待的目光灿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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