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迷离

说起来当初我进入那所学校第二年,学校就搬去了郊外的一个技师学校的老校址。那时候很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上学的路白白多走半个小时,反倒是技师学校盖了新建筑,规模还挺大,估计这所技校倒是挣了不少钱。

别人不要的校址倒也无所谓,至少刚搬去那会觉得很新鲜,学校背后一条浑浊的护城河,一大片栽种莲藕的地,风景特别美。田埂上还住着许多的小龙虾,不过那些龙虾打的洞都很深,一整条手臂全探进去,有时都摸不到底。

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我作为值日生出去倒垃圾。因为那时候我们学校是半封闭半走读模式的,校内又没有专门存放垃圾的地方,所以每次值日的都要去到校外百十来米的街道处倾倒。

我老远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垃圾堆旁,穿的倒也不脏,就是看着不舒服。手里拿着一把红色的伞,身上的碎花衣裳,牙齿有些外翻,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

她身上有一种违和感,现在想来,那时候已经很少见到那种款式了。就是自己买布料去店里做衣服做出来的那种款式。

不过听说现在很多卖的很贵的明星衣服都是手工定制的。我记得在以前穷的时候,那时候是点煤油灯的,并没有家家户户通电,上学的书包也是一些边角,碎布头缝的,不得不感慨国家发展速度之快。

而那个女人就是这样一种违和感,跟当时的大环境不衔接,很突兀。

我走到旁边时,她问我:“你昨晚做梦了吧?”

“啊,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你几天之内,就要大祸临头!”

“真的吗?我不信。”(手动滑稽)

那个女人塞给我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符纸就走开了。想起昨夜的梦我老老实实揣进了裤兜里。不料这一揣,把我揣进了另一个世界。

当天夜里,估摸着凌晨点多吧。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着,脑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快把符扔了。”

女子的声音刚落下,嗖的一下,我一扭脖子,动不了了,又是睡眠瘫患吗?整个空间再次被浓浓的黑雾笼罩,我这是在哪?除了黑,还是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跑。”一个女子急促的声音传来,跟前面那个声音有些不一样。说罢拉起我的手就跑。我脑子迷迷糊糊的像个木偶被她拉着一直一直的跑,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被她拖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不是躺着的吗?难道我没在宿舍?这又是什么地方?

我看着出现在眼前拉着我跑的人,是个女的。我想跑到她身侧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可是不管怎么使劲总是落在她后面。想问问她是谁,却发现张不了口,声音在喉咙里堵着,发不上去。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四周的环境还是没有变化,还是被浓重的黑雾裹挟着。我脑子冒出一个想法,我不是跑了许久了吗?为什么有一种原地踏步,根本没移动过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股凉意。我感觉得到她急速的向我靠近着。她离我越来越近了。

脑子像是浆糊一般,很奇怪。好像不能完全的思考。就像是慢了很多拍一样。整个空间里的时间好像也比平时要慢很多。

我想回头去看,看看是什么在我后面。依旧动不了,这一刹那,我脑子更乱了。我到底是在躺着,还是跑着?越想越心中烦乱。只想找个什么东西来使劲的拍打头,让自己解脱。

这样的想法刚生出来,却发觉自己可以动了,恍惚中不知是哪里递来个东西。我下意识的接在了手中,正要朝头上拍去的时候,那个女子的声音再度传来“等等。”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手上动作略一停顿。顿时间只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晕晕沉沉间,手中的东西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没有物体落地的声音,东西掉去哪了?我蹲下身子去摸索。拉着我的人也不见了。

咦,这里怎么有条河?在我蹲下去的瞬间,脚边莫名出现了一条河。想不通就不想吧,我将手伸进水中摸索,却又想不起来自己在摸索什么。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吧。

水面很平静,手上感觉不到水流动的触感。恍惚间只是觉得河水好黑,像是什么东西,我是不是在哪见过?这犹如实质一般存在的黑,就像这个空间里那股黑雾一般的东西。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吧。脑子还是转不起来,什么都不愿意思考。

“嘶,”这水怎么一点都不凉,这不是水吧?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刚想起身的时候,水面下出现了一个人的样子。头发在水中一直一直的散开,很快布满了河面。我看不清她的样子,更想不通她为什么在水里,只见她自水下慢慢上浮。我跟她的距离越来越接近,快了,快能看清她长什么样子了。

越发期待看清她样子,想到这,就想走进水里,想要拉近跟她的距离。

“等等!”又是那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在这关头,我使劲的摇了摇头,我这是怎么了,感受不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好像胸腔里空荡荡的。我这是在哪里。

我越是想搞清楚这些问题,就越发觉得脑子乱的像是浆糊一般。好烦啊,不想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吧,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像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脑子里好像有两个思想存在着。

“啊~”我越思索越心烦,站起来发出了一声怒吼。水面下的身影还在往上浮动着,近了,越来越近了。好美的女子,她在冲着我笑。我忍不住想要下水靠近她。

我将脚踏进了水中。只觉得她离我太远了,我要往里走一走,才能去到她身边。

鬼使神差地,我开始向她走去。

“唉~~”一道长长的叹息声传入耳中,是个男子的声音。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是正气歌,男子声音宽厚中正,缓缓传进我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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