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凤昭并不意外今天看见的秦宣是这般性子的一个少年。
毕竟要在秦沐风这样的人手底下过活，还要稳坐南秦国君之位，不疯不傻之下，当真什么都有可能。
只是这位秦宣的心性可能比他们所想的要掩藏得更深罢了。
凤卿点了点头。
秦沐风既然提出让秦宣来，就是有把握秦宣能符合药王谷选人的标准，那便再仔细观察看看。
“既然二哥开口多留他几日，那就这几日都观察观察。二哥，毕竟是要坐拥天下的人，光有智谋恐怕不够，必须还有仁心才行。”
“此事急不得。南秦总归在秦沐风的手底下，这位国君便是多离开几日也是妨碍不论什么。多看看。”
凤昭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凤卿：“你与我走走，聊几句如何？”
凤卿神情一顿，反射性想要说离开的话，凤昭的含着笑的目光先盯住了凤卿，声音温和地问了一句。
“你躲了二哥这么多日，难不成是觉得还能继续躲下去？”
“二哥，我当真是在闭关，不是躲你。”在凤昭的目光下，凤卿还依然坚挺着，丝毫没怂：“真的。”
“那就更改与我聊聊了，免得你转头又闭关。”
说罢，凤昭便绕过议事厅的屏风，从侧门而出。
凤卿哪敢不从，只能垂着头跟上，亦步亦趋。
议事厅大改之后，议事厅周边的院落也有了些微调整。议事厅后，便是成丛成丛的竹林，在冬日之下依然青翠。
日薄西山，有淡淡的雾气萦绕，当真有些仙气飘飘的味道。
在泛黄的阳光下，凤卿跟着凤昭在竹林里缓缓走着。
“小五，当年我带着你入谷，其实第一眼就察觉你是谷主血脉。这种事非常神奇，你当时面容损毁大半，但是不知为何，我看到你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凤昭说着这些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再搭配周围的竹林雾气，当真恍若谪仙下凡尘。
“你自小聪慧，应该也能看出些端倪。”
凤卿点了点头：“二哥对我的态度，也让我猜到了。再加上我手中的药王令，其实我心里时知道的。”
“当时，一看到你，我心里便有了决断。更是与父亲表明心意愿意专心辅助于你，就算你专心炼丹修炼也无妨。我父亲不也这般对待谷主吗，我也是愿意这般待你。”凤昭说着自己的心里话，每一句都妥帖自然，真诚真挚。
“我深知你的性子不在此，一直便是躲着谷内的事务，便也想着尽量多做下，好让你能做自己的事。小五，便是这般，谷主之位你也依然不肯坐？”
说着这话，凤昭微微侧头底下，一双眼睛温和地看着凤卿。
他只是在问凤卿的态度，仿佛凤卿不管说什么样的话，他都可以顺应而下，满足凤卿的愿望。
只是简单到不行的询问罢了。
凤卿微微仰着头，看着一米九五左右的凤昭，笑着点头：“二哥，我是个懒散性子。我是真不愿。谷主之位于他人或许是抢破头都想要抢来的好事，与我却是束缚。你瞧着我这几年，能管什么事？二哥，你做，远比我做更好。对我也更好。”
她的二哥做上了谷主，一定能护着她一生，她能更加肆无忌惮往前走。
看着凤卿眼里的真诚，凤昭笑着点点头。
“这件事你与我也提过，当日我没同意。如今谷主既然都顺了你的要求，那我也只能应了。”凤昭伸手揉揉凤卿的头，一如小时候一般，递给了凤卿一粒圆滚滚的青色果子：“你啊，就是仗着几个哥哥在，才这般为非作歹。”
凤卿结了果子还拉着凤昭的袖子擦了擦，才笑眯眯咬了下去。
“谷中的事情你可以不用管。但是那些诸如火弹筒的机关，你这般就给了萧家，可是有其他想法？”
“没有。”凤卿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这些东西是从鬼门门主手中得到的，里面的机关若是制造出来，也能拿来炸炸雪城。当然，沧溟阁那边也与一批擅长铸造之人，他们也会同时研究，若有什么进展必然第一时间告知我们。不过，这些都是些旁门。”
凤卿单手环胸，慢慢啃着果子。
“我总觉得雪城憋着大招。或许更具体的说，是姬无雪憋着大招。”
“北冰花了那般多的钱财兵力打下来的城池，如今却被南宋与北炎咬住不松口。雪城却闭门不出，一点也没有插手的意思。我不信，姬无雪会毫无理由放弃这姬舞用性命给她换来的大好局面。”
毕竟不论雪城帮北冰还是帮南凌，只要能彻底吞下原南明的土地，雪城就能将四城七国的将近一半控制在手里。
偏偏雪城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安静到凤卿都觉得脊背发凉。
姬无雪的想法凤卿是无法带入的，但是她了解姬无雪的狠辣，更知道姬无雪的野心。姬无雪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这般安分的。
除非......
“二哥，我有个怀疑，是关于姬无雪的。”
“你想说姬倾城的死，与她有关？”凤昭顺其自然就接口。
显然兄妹两的想法是想到了一起。
凤卿点了点头。
“白老说姬倾城并非自己羽化，他能感知到那便没有错。再加上还有魔阵的气息，整个雪城之内唯有姬无雪有可能威胁到姬倾城。”
“你让你的灵宠北上，为的也是这个吧。”
“阿煦在雪城我不放心是其一，其二便是这个。不探听清楚，我心里始终无法落地。”
姬倾城是杀了姬无霜的罪魁祸首没错。但是姬无雪在姬无霜之死上扮演的角色更让凤卿恶心愤恨。
姬倾城或许是被皮相遮蔽双眼，做了错误的选择，但她对姬无霜心里是有愧的。否则不会让她找到姬无霜，就为了满足姬无霜最后的念想。
而姬无雪呢，她才是这场戏最后的获得者。
因为她想要姬倾城的元魂！
凤卿自从有了这想法之后，就无法再忽视掉这样的猜测。
“虽然师父说过，天龙大陆绝对不可能出现第五位灵尊，但那是因为大陆灵气稀薄的缘故。二哥，直接吞噬灵尊元魂，是否能跨过灵气稀薄这项问题，直接成就灵尊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