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惊风将军

沈意顿觉腰间一股剧痛袭来,他怒道:“尔等实是小人之见!只顾窝里乱斗!如今这种局面,你们如此行径,岂非是本末倒置之举?!”

脑子偶得一阵的清明之后,沈意不可置信地质问道:“我看你们听了鞑靼人来了的消息之后,竟毫无慌张之色,莫不是……莫不是你们鬼门峰早就投靠了鞑靼国?!”

闻言,钱双厚与赵三尺互相对视一眼。

赵三尺更是直接甩出手中的竹梆子,直攻沈意面门,钱双厚则从后面截住沈意的去路,笑容可掬道:“没曾想,沈少掌门聪明的紧!在如此醉酒之中竟还能猜中!实是一位难得的少年英才!只是……可惜了,可惜了!此番你就要命丧于我与赵三哥之手!”

沈意在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反倒不与他们诸多废话,而是咬紧牙关,竭力反抗。

只见赵三尺攻沈意下盘,钱双厚则举起尖刀猛刺沈意上半身,即便沈意的“空踩七星步”使得再炉火纯青,此番却再也不能同时躲开江湖上颇有恶名的两人的夹击。

是以,不多时,他的肩头便中了钱双厚两刀,小腿之处也被赵三尺的短棒击中数次。

沈意却不曾泄气,他心中憋着一股勇劲,誓要与这两个卖国贼奋战到底。

这可急坏了在一旁观战的唐御。

他大喊道:“沈公子,你且快些逃吧!如此同他们纠缠下去,你我二人皆是死路一条!”

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沈意心下反倒是坦然了。

只见他边将拐杖横过来,左右手互相转换,抵挡着钱、赵二人的攻势,边回唐御道:“唐二公子你快逃才是!我沈某虽说不上是什么义薄云天的英雄好汉,但此番我既已得知钱、赵二人实属我们祯国的卖国贼,便不能容许他们继续苟活在世上!即便……即便我打他们不过,却绝不可对其龌龊之行径放任不管!让他们再做出危害国家、危害百姓之举!”

唐御心下道:平时怎么没看得出来,这沈公子竟是个如此执拗的性子呢?!罢了罢了,我自己去逃命算怎么回事,我也不走了!

接着,唐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希望能找出帮助沈意的法子。

这不听还好,一听便听得外面的“黄金铃”铃声,竟离山神庙更加近了!

唐御有些奇怪:以往,这鞑靼兵所经之村落,几乎都会经历一遭他们的烧杀抢掠!但为何此番他们却绕过刘林庄,直冲这山神庙而来?!

不等唐御想出答案,便见一只凌厉至极的白羽箭自山神庙门口忽得破风而进。

且它精准地穿过乱战中的沈意三人,直直刺入山神像旁边的红圆柱内!

最后只留了后半部分的白羽在外面!

要知道,这山神庙内的红圆柱乃是由春城山之上的大理石所砌,端得一个坚硬无比!

而这支箭竟能没入其七分之多,只能说,发箭之人的功力,可谓出神入化、十分了得!

钱双厚见状,隔空给赵三尺递了个眼神,两人便各自双双跳开,暂时对沈意罢手。

钱双厚皱眉看向那支深入大理石内的白羽箭,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一向与我们鬼门峰交好的坤帖木儿汗大人手下的神箭手卓力克图大人?”

接着,他又上前试图将那支箭从柱子里面拔出来,最终却只拔断了箭尾。

赵三尺从旁插嘴道:“钱老弟,我看这可不像是卓力大人的手笔!我想,即便是他,也没有这般深厚的骑射功夫!因我方才观察到,这五十丈之内并无出手之人,也就是说,这箭至少是从五十丈开外射出来的!”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支被拔断的箭,犹豫道:“这功力……怕卓力克图大人,是不及的……”

正说着,庙门外的黄金铃铃声竟然大作起来。

庙内的四人齐齐往那边望去。

只见四五十匹鞑靼战马快速将刘林庄的这座山神庙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因不知对方的身份,庙内的四人一时之间都不敢轻举妄动,钱双厚更是加快思索道:“那会是谁?鞑靼国难道还有比卓力克图大人的骑射技术更加精湛之人?”

此时,庙门口停下一匹骏马,接着又自那马上跳下一人。

那人全身铠甲,身形高大,威风凛凛。

只听他冷哼两声,收了手里的马鞭,才抬腿迈入山神庙内。

且他边往里走,边嘴里不屑道:“卓力克图算什么东西?!如今这世道,难道只有鞑靼人里才会有善于骑射的英雄豪杰吗?!哼,他们鞑靼人算老几?!我们大祯朝,还没亡!”

闻得此人言语,庙内的四人皆都面面相觑。他们心下不约而同地想到:难道他不是鞑靼人?可为何他手里又有如此之多的佩戴黄金铃的稀有鞑靼战马?

那人见得四人表情,彷佛猜透了他们的心思一般。

于是,他又是冷哼一声,而后将马鞭熟闲地挂于身后的腰带上,才道:“不用猜了!我林岸向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说完此话后,林岸便坦坦然地走到罗汉像那里,将其面前的一张供桌放倒在火堆旁边,接着又大剌剌地坐在上面,悠悠然地烤起手来。

看火势不再旺盛,他竟还抓起周边的细短树枝,为其添了把柴。

直到火苗窜起来了,林岸的脸上才浮现出满意之色。

而听得林岸的身份之后,原先庙内四人的表情,也可谓各不相同。

钱双厚与赵三尺面上是大惊失色,唐御脸上是惊喜万分。

而沈意,则最为不同。

因为他根本不知林岸是谁,只知他应是祯人无疑。看来此番,自己和唐御的性命应是无虞了。

可再看向林岸之时,虽见他高大威猛、拒人千里,但不知为何,心下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沈意的酒醉未醒,他不由脑子里昏昏沉沉地想到:他会是谁呢?我明明一直与师父、师弟待在与世隔绝的梧桐山上十年之多,又怎会识得这样一位三十几岁的将军大哥?我且再仔细想想……他的面目,我总觉得与何人相似一般……

唐御抢先上前问道:“你便是那位次次给予鞑靼人迎头痛击的‘惊风将军’林岸?!”

林岸偏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错!我正是那个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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