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6章 开疆拓土!

开疆拓土这种事,在秦汉时代或许只是为了获取人口和耕地,但对于李二来说,意义则完全不止于此。

虽然在开国战争之中立下了赫赫武功,但李二的生态位,实际上是类似秦始皇这样的中兴之主。

虽然很难直接就这么联想起来,但事实就是如此,李二毕竟是李渊的传人。

李二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于是连带着,李二当然也会在阅读史书时思考,当年秦始皇遇到的种种困境,自己是否也同样会遇到。

而秦始皇车同轨书同文的文治和一扫六国而合宇宙的武功,这等本事当然不会遇到一般的困境,能让始皇帝感到困扰的,那自然就只能是后继无人的问题了。

在昔年始皇之时,虽然初恋的女孩阿旁自己是永远带不回宫中了,但始皇帝毕竟还是个皇帝,三宫六院是有的,子嗣自然也有。不过虽然自己孩子不少,但这些人里边,能跟自己相比的,

不,甚至只说能赶上自己十几分之一能力的,都是一个都没有!

胡亥这就不说了,纯纯的混子——放在后世,那就是打个游戏都要天天被骂的选手。

但胡亥不成器好歹是明着不成器,而扶苏这个孩儿问题其实更大,这小子属于是听其言成器,观其行也算成器,但其本质依旧是不成器。

这一点,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始皇帝自己心知肚明——于是自然就是后继无人了。而后继无人的始皇帝……生命最后的时光里,自然也就只能选择求仙问道了。

而论到李二这里,虽然李二膝下儿孙里不乏英秀之类存在,但相比始皇,唐太宗这里又有新问题,那就是这继承人,究竟该是谁,虽然脑子只转一下就能想出人选是谁,但怎么给到这人选手中也颇为麻烦。

即便不谈麻烦本身,李二最近还突然有了一种说不清的奇特感觉。

李盛这孩子,自己真的给他皇位,他好像也未必肯要这皇位。

而要是这种情况出现,那事情就更加麻烦了,而无论这问题到底是否真的存在,李盛这小子想法如何,对于自己来说,要做的事情其实也没有很复杂。

给后人留下更多的东西!

这个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自然无非也就分为两种,一种是知识类,李二自然也和古今所有的开国帝王一样,有书同文车同轨,搞个什么大典全书之类的玩意出来的欲望。不过这方面,对于李二来说可以算是已经搞定,已经做完了。

那就是大唐的诸多学院!

国中各州郡的学院,里边无所不教,这本身就是不亚于各种大典各种全书的伟业。

不……甚至还要明显超出,因为各种大典和伟业搞出来,最多无非也就传下一点战略,哲学之类。但仅仅有这些东西,岂足富强国家?这些东西最大的作用,是维持帝国不死,不会被异族杀光,

正经人怎么可能只奔着不被夺去性命而活?那自然还得有点别的事业了,而这学院的作用那就不能说是天翻地覆,只能说是地覆天翻了。而除了这种事情。

李二作为帝国君父,当然就还得为帝国留下更多的东西,这个东西自然毫无疑问,就是疆土。

大唐最终是名垂青史万世纪念,最终必然只能取决于后世的神州疆域如何。如果神州变成了当年大禹的夏部落起事之初的偏安一隅,那就算留下再多的知识资产也不过是个笑柄而已。

实际上,魏晋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魏晋时期神州的疆域能干脆扩个一倍,后世又岂会唾弃魏晋风流,岂会痛斥司马家。

李二作为诞生于魏晋之后的南北朝大乱世的后人,自然最是清楚这一点,因此这美洲对于神州,或许仅仅意味着巨大的利益,但对于李二,这还真就是无论如何,哪怕献出心脏也必须拿下的东西。但正如李二与皇后所说,开疆并非是容易的事情。

疆土拿下了,这是日后的大唐要进一步发展所必备的极为重要的生产要素,但要怎么才能开到疆,这很明显需要思考。

思考就是,一方面开疆需要打赢——无论如何都要打赢对手,毕竟土地不会自己跑到谁家里去,另一方面,还需要有人定居开到的疆域。

如果都是不毛之地,无人定居,届时这开疆的事,那就纯纯是开了个寂寞了,欣赏了一番异域风景就打道回府,这完全就是买椟还珠。

而让汉人定居异域,这在神州一直不是容易之事,尤其因为神州本身的发达,更优秀的战士一定谋求更好的生活,选择在更繁华的地方生活,而更繁华的地方——那当然,就不可能是荒无人烟的异国他乡了。

但凡有点人烟,还往往都是要你命的异族胡人,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出门。

而要解决这种矛盾,对于李二来说就必须改变利益分配,让出去开疆的卫霍得到最多的利益,但这么一来的话,神州内部又有不稳定的可能性。

如果开疆玩的太嗨反而自家本土频频出现饥饿的流民,到时候天下板荡,朝廷崩溃并且连带着神州也要失去一支强力能打的主力禁军,那么到时候开了多少疆,都有极大可能性要全部还回去——简称一场空。

但如果是这些去当海盗的年轻人,李二庙算之下,上述所有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因为一方面要当海盗,这些年轻人就得自己去熟悉走海路可以抵达的各种地方情况,并且因为是海岛,占据的据点还多半都是世外桃源一类的好地方,这首先就为朝廷节省了大量的力量,可以不必提供那么多的支持。

其二则就是退潮问题,如果一旦大唐出点什么事,各地边疆首先要遭重——这一点李二不能说是深有体会,只能说是体会深刻,作为代郡武川出身,自己和自己祖上的先辈们正是在魏晋时华夏的大收缩中受害最深的人,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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