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我百无聊赖的对着手表掐时间,三分钟时胖子和天真各自冒出水面,胖子抹一把脸上的水花,道

“底下全是骨头架子,一堆一堆的,这他娘得死多少人才能有这么多白骨,于滇国不会是个死人国吧。”

天真侧头倒出耳朵里的水

“鬼知道,我看骨架上还有齿痕,搞不好这河是个水葬坑,不过还好没看到水煞和青鳉。”

看他俩神色,河底骸骨的数量,比之地面的殉葬坑大概只多不少,他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满心疑惑,没听说过哪里风俗造墓要一个劲堆人骨的,就算是封建社会也没这么摧残吧。

我们闲聊两句,没一会儿小哥也浮出个脑袋,他脸色不太好,沉声道

“先走,这里有危险。”

胖子忙问他发现了什么,小哥右手拎出一条链子,天真仔细一看面如土色

“我靠,这是铭牌,李老五的人脖子上都有这玩意儿,说是有意外方便收尸,这河里有东西?”

小哥点点头,胖子一把解下石笋上的绳套,拽着我游出好几米,他边跑路边叫道

“你们俩驴蛋还不快游!杵着干啥!”

我一手拉着绳子,另一只手充当船桨,胖子力气大,带着我前进毫不费力,我心说就不能消停一阵子,三叔也太会挑地方了,不是要命的地方他不去。

顺着溶洞闷头向前,不知游了多久,根据水流的走势缓急,天真估摸我们大概来到了下游,期间没有任何突发情况。

胖子疲于奔命,一口气游出老远一段距离,结果后继无力,现在抱着凸起的岩块一个劲的喘气,他擦擦汗道

“不行了,胖爷得歇会,到底什么危险啊,小哥脸皱的跟千层饼似的,给我吓够呛。”

千层饼摆个噤声的手势,转头潜进水里,天真拍拍胖子,让他别叭叭个没完,我们靠在岩壁上休息。

溶洞深处忽然传出一阵嘈杂,我拧亮手电照过去,在很远的地方有人影憧憧,还有几点模糊的光亮。

那影子和光点纠缠在一起,晃来晃去,似乎在活动,凝神去听,能从吵闹声中听出有人在说话,这儿除了我们,其余人就是李老五和他的狗腿们了。

我们交换眼神,不知道要不要过去看看,小哥破水而出,简短道

“我去救他们,在这等我。”

救?他们遇上事儿了?

不等我们问出口,小哥沉入水面,只剩一道水痕飞速向前,胖子提议要不要跟去帮忙,天真踌躇道

“小哥让我们别动,要不再看看?”

小哥的话绝对要听,这是我们达成的共识,胖子挠挠头,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李老五的人离我们太远,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情况,小哥能不能应付。

不过小哥从河底捞出了他们的铭牌,说明他们已经出现人员伤亡,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等了片刻,远处的打斗声愈发激烈,胖子按捺不住,他眼珠子转一溜

“小哥只说让咱们等他,又没不让动,我们就往前一点,万一他支棱不过来,我们也好搭把手。”

胖子一说我和天真都产生动摇,隔岸观火这种事做着心虚,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下定决心,狗狗祟祟的沿着岩壁摸过去。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惨叫声此起彼伏,模糊间能看见人乱成一团,水花四溅,似乎是水下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胖子停在半路,回头对我们道

“看他们那阵势,底下好像有个大玩意儿,我沉下去看看,天真你牵着妹子。”

行吧,我也懒得跟胖子争论狗不狗的了,他顺口就成。

天真应声,接过绳套,胖子憋一大口气,刚沉下去,气泡还没破裂,他就猛的一下蹿出来,脸都吓得变了形。

“我草,鲶鱼精!老子刚刚跟它瞪上了!还不止一条,快——”

胖子话卡在喉咙,他身后突然炸起一道巨大的水花,一条灰褐色的大鱼在水中若隐若现,乍一看还以为是黑龙在走蛟。

我和天真不约而同的将手电光打上去,只见那鱼身扁头宽,腹部发白,身侧有不规则的暗纹,鱼嘴大的可以裂到眼睛,上下颌布满三角形的利齿,三对鲶须错落分布,长度直达背鳍。

目测这鱼体长能有三米,鱼头直往胖子身上砸,天真骂娘道

“这他妈不是六须鲇吗,我们这点膘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胖子灵活的扎个跟头,躲开六须鲇的撞击,水花高高溅起打了满脸,天真转身就跑,绳子骤然勒紧,我一下子窒息,差点吐出来,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扛上我,速度快到像装了个螺旋桨。

他们俩并驾齐驱,我趴在胖子肩头,身后的水面剧烈波动,六须鲇穷追不舍,水浪激荡,波纹一圈一圈的来回涌动。

人在水中肯定游不过鱼,不过几米的功夫,六须鲇的血盆大口扑咬过来,胖子带着我往水里一潜,我憋住呼吸睁开眼,尖利的牙齿擦着胖子的脚跟而过,刮出一大道口子。

血水混合,六须鲇瞬间癫狂,游动速度快了一大截,看它在水中摆动的架势,狂躁的好像炸了窝。

顾不得身体发虚,我跟天真打个手势,让他拉好绳子千万别撒手,紧接着就从胖子的肩头挣扎下水,预估好距离,抽出短刀。

六须鲇第二次张口,这次的目标是天真,我一扯绳子,他会意,往前一个扑腾,空出一大段距离,我趁这个空挡,将短刀捅进它的下颚,向下一划拉,六须鲇立马皮开肉绽。

它疼的发了性,疯狂扭动身躯,我抽回短刀,绳索刚好绷到极限,将我向后拉。

六须鲇鼻腔喷出无数气泡,调转枪头冲向我,我一看它这是要打击报复,连忙伸手抓住绳子往前游动,六须鲇速度极快,不过转瞬就到跟前。

它口腔受伤,用头骨砸狠狠一撞,我被拍出水面,肋骨一阵剧痛,飞出半条弧线,扑通一声重新掉回水里。

天真看我情况不好,咬牙把绳子甩给胖子,低头沉下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将我往岩壁边带,胖子回身一顿猛蹬,六须鲇被踹出老远。

胖子用绳子套上一块石笋,抓住绳索的末端使劲下拉,形成一个简易的定滑轮,我在另一端上升,胖子大吼

“爬进去!”

我转头一看,旁边刚好是一个井口,我脚在岩壁上一踩,利用惯性荡过去,伸手撑住井口边缘,单手发力翻进井道。

天真也抓着石笋正在攀爬,胖子一看我俩脱身,立马撒手,连滚带爬,好不容易从六须鲇的攻势下脱身,蹿上岩壁。

我坐在一边,用攀岩绳把他俩挨个拉上来,直到最后一个的胖子落地,我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横七竖八的瘫在地上。

寂静半晌,天真看着头顶道

“怎么办,我们还要回去找小哥吗?”

胖子在最边上,他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又往回一躺,摆摆手道

“我看不用,他们没声儿了,估计小哥带着他们另外找路跑了。”

“所以听小哥的果然是对的,咱们又自找罪受了。”我道。

“我们等那也没个结果,底下的鲶鱼精有七八条,撵上我们是迟早的事,还不如主动出击给它们个下马威,你们小年轻没点冒险精神,在学校待熊了吧。”胖子日常狡辩。

“行行行,你当我没说,那咱们现在怎么整。”

天真翻个身,抖抖头发上的水珠。

“水是不能下了,顺着井道往里走吧,找路碰头,我看大致方向差不多,实在不行让胖子再炸一次,总能汇合。”

“好吧,那走吗?”

他俩一片安静,我又道

“再躺会?”

“好。”

这回倒是异口同声。

干躺片刻他俩就开始聊天,我担心小哥的安危,独自胡思乱想,没有出声,胖子看我不说话,话锋一转,将话题扯我身上。

“妹子,你跟小哥那梁子怎么样,糊弄过去没。”

“什么叫糊弄啊,我很真诚的好不好,已经哄完事儿了。”

“得了吧,你真诚?就你诓他诓的最狠,好好一纯情的百岁老人,让你整得柔肠百结肝肠寸断。”

我撇头瞪他一眼

“知道这俩成语啥意思吗就瞎用,我怎么诓他了,我诓他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胖子最怕我提这个,忙认怂道

“抬杠成习惯,我乱说的,话说天真跟我讲你对小哥春心萌动,是真的吗?”

胖子讲话怎么总透着一股猥琐的味道。

“真的啊,胖哥你有什么指导意见吗。”

“没有没有,我跟天真都觉得挺好的,在家丫给你整治的服服帖帖的,有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看你俩那甜蜜劲儿,我他娘都有点馋,胖爷的爱情鸟啥时候才能飞来。”

天真转头瞟胖子一眼

“你不是跟隔壁老板娘打得火热,动不动就跑人家里蹭饭,我还以为你们要成了。”

“哪儿啊,没影子的事,男人饭吃多了,偶尔吃顿女人饭新鲜。”

“我也会做饭啊,你不是也吃过不少了。”我不满道。

“哪敢使唤你,小哥不劈死我才怪,哎,不讲虚的,我觉得小哥挺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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