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他知道，此时他应该说些什么，不说些什么的话，太对不起柳珠她这句话了。
“有些心里话我想跟你坦白说，开不过在说之前，我要先提醒一下你，我那些心里的想法，或多或少会有些自私，你听了之后，可不要厌烦才好。”
“不会厌烦的。”秦钰想也没想的，就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毕竟这个世上，谁不自私呢？
都不是圣贤，自私算什么，重要的是明知道自己是自私的，那面对是非黑白的时候，人是如何选择的。
就比如说他自己，其实他自己也是自私的，他想着，若是没有京城那档子事，他可以留在青山村，与宝儿，洛儿，还有自家夫人，一起和和美美地过这种安逸的日子。
“我虽然答应了要与你事事，但是一直有所保留，有所顾忌，没有真正的向你敞开心扉，这场恋爱，谈的憋屈极了。我觉得委屈了你，同时也有些瞧不起我自己。”
柳珠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出了这个开头。
秦钰似是被她的话给镇住了，愣了一会儿没接上话。
“你一直在为两个孩子的今后，和京城那边的事情操心着，可是我太自私了，我想着的，竟然是关于我们两个的将来，关于我自己的将来。”
柳珠低着头，声音缓慢且平淡，说着这个困扰自己多时的事情。
“我一直在担忧，你回到京城之后可能便再也不会回来了，或者回来的艰难，毕竟京城那边离不开你，洛儿的事情若是真的成了，她也是离不开你的。我就在想，我如果真的跟你相爱相守了成了真正的夫妻，那我是不是要跟着你去往京城生活，再或者我不跟你去，我独自留在这里，然后你再也回不来……”
柳珠手里捏了颗甜杏，边说话边给它剥皮。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沉默了，她在等着秦钰的回答。
“我知道。”秦钰没有答别的，只答了这三个字。
他知道，是啊，他什么都知道。
他自己都能生出这样的心思来，为什么他会不知道柳珠有这个心思？
夫妻本是同心……虽然只是说这个有点扯，但是也没别的说法了呀。
他秦钰就是跟柳珠想在一块儿了，但这样自私的想法，秦钰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耻的。
毕竟有一句话怎么说着，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他保护着宝儿跟洛儿，回到京城夺回王位，替他稳固朝纲，这件事可能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了的，但是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等哪一天解决完了，他是肯定是回青山村找柳珠的。
“你知道，那会不会觉得我超自私啊？”柳珠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
“不会，因为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我哪有资格说你自私，只不过我认为有这种想法才是正常的。”
秦钰说着，将手里赶出的鞭子悄悄放下，竟是不知不觉中往前挪了半步，距离柳珠越来越近。
“怎么了？突然靠这么近？”面对美人的突然靠近，柳珠瞬间开始不正经了起来。
秦钰红着一张脸，但是却愣是硬着头皮张开了双臂，将柳珠拥了过来。
“靠这么近肯定是有目的的，现如今知道了吧？”
他抱着自家媳妇，语气却是在激动当中强装淡定的那一种。
“知道啦……”柳珠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嘿嘿一笑。
有些心事，真的是不吐不快，搁在心里憋的人喘气都觉得难受，干啥都觉得不踏实。
现在好了，将心里话全部都与他说开了，心中就像放下了一个重担，开始变得开阔起来。
“秦钰，我决定，了将来的事情变幻莫测，我做不了打算，所以我只管眼下的事情好不好？至于将来，就让它发展吧，爱发展成啥样就发展成啥样，顺其自然就好。”
“好……”
秦钰犹豫了一刻，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其实关于将来的事情，他自己是有打算的。
只不过就像柳珠说的，现在打算将来的事情，怎么可能打算得了。
若是普通的事情，看清了发展局势，那把将来打算一下也无妨，可是这件事情，该如何打算？
平叛，夺位。
光是想想，那都是命悬一线的殊死搏杀。
回到京城之后，有没有命再出来都不一定，现在多的打算，那到时候稍微出个变故，便会全都化为泡影。
所以为什么还要费这个心呢？
就像柳珠说的，只顾眼下便好了……
至于将来，若是有命活着，他定不负柳珠。
“我连底都同你托了，你小心点，我从今往后可要发挥本性了。”
柳珠要听的，就是他这一句好。
听见他说这个好字，心中这才彻彻底底放得下。
“哦？那夫人的本性是什么样子，的我可有见过？”
前面的道路平缓，马儿还在自己哒哒的走着，速度也保持着平缓。
秦钰忽然就对柳珠的话起了浓厚的兴趣，开始追问她。
“也许以前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这个人……是个颜狗……”柳珠低头，闷笑了几声。
“这个颜狗……是何意？”原谅秦钰，实在听不懂她的意思，继续砸破砂锅问到底。
“颜狗的意思，就是喜欢看美人的意思，哎……说来惭愧。”
比如说见到柳珠的第一眼，柳珠可并不喜欢他来着，后来知道了他的易容，看了他俊美的脸之后，这才慢慢开始动心。
“美人？在夫人眼里，我是美人喽？”
不过秦钰听了这话，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
“对呀对呀。”柳珠连连点头。
“那你觉得我与那个叫杨秋元的，谁更美一点？”
争风吃醋，任何时候都少不了。
秦钰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就没过脑子，嘴快，心里想的什么，眨眼间就说了出来，但是说完之后他也后悔了，不过，已经说出来的话，覆水难收。
柳珠觉得微微诧异，盯着他的眼睛，盯了半晌，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浅笑了出来。
“这……这有个可笑的，难道不该问吗？”秦钰微微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