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她是我的

因太急,急着走到荆棘最中央,掌心手背扎有倒刺,根根隐入,鲜血顺势而下。

纤细白皙的手,成了另般样子。

秦云舒皱眉望着,此事,她早已预谋,全一人解决便可。

他突然出现,命属下杀了那么多,现在又……

难道他不知道,就算到荆棘丛中央,也有一条她们刚才用身子压过的路,荆棘全都倒了,过来就行,不用另外这段荆棘开道。

确切的说,是姜对雪的身子开道。

这一刻,谢运之亦是皱眉瞧着她,姜对雪被她踩在脚下,浑身扎满荆棘刺,衣裙尽是血痕。

反观秦云舒,除了衣裙有些乱,发丝些微散落,别说伤了,一根刺都没扎到。

显而易见,她拿姜对雪当肉垫子。

“谢运之。”

清亮女子声传来,连名带姓叫他,更语出严肃,他不禁移转视线,直盯盯的看着她的眼睛。

不多时,她唇瓣微张。

“你脑子有问题?我叫你别过来,你这是作甚?”

话音中尽是训责,紧接着,她弯腰。

刺溜——,揪住姜对雪的裙摆,扯下好几条。

已经昏过去,不知是死是活,即便是活的,这张脸也没救了。

扎满荆棘丛,成了马蜂窝,不忍直视。

“出去。”

两字落下,秦云舒从压倒的荆棘丛地带走出。

谢运之跟了去,离开前,只听轻微的女子声。

“勾三搭四,狗男……”

最后一字还未溢唇,便没了气息。

谢运之望去,只见姜对雪腰部后侧,匕首深深扎入,要了她的命。

“幕凌!”

出了荆棘丛,秦云舒大声唤道,却不见幕凌过来。

这时候,谢运之已经到了她身后。

转身间,她又见他的手还在流血,眉头再次皱起。

最终,她道,“抬手。”

谢运之并未依言,笑道,“怎了,要为我亲自包扎伤口?你以为我卖惨,博同情?”

这处荆棘,刺长且粗,如果不马上处理,伤口溃烂,极易感染。

“你怎么在这,为什么跟过来,派人监视我?”

说罢,秦云舒扬手,以扯下的裙摆布料覆住左手,而后握住谢运之受伤最严重的右手。

不一会,另一手而上,眼里尽是认真,一根根往外拔刺。

她不欠人情,特别是谢运之的。

不管他是博同情,还是其他,不能和他有瓜葛。

谢运之低头望着她,即便隔着布料,他仍能感受到暖意。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握住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注视。

早知有效,他就该早点博同情。他甚至在想,萧瑾言是不是用这种方法,接近她了?

他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一根一根又一根,细小的刺都被拔出来了。

当两只手全处理完毕,更用布料包扎后,他只觉的,时间太短。

“你马上回去,涉及周皇贵妃,大齐内阁首辅,不能牵扯进来。”

字字清晰,更透着浓浓命令,说罢,她扬手一指远处,“快走!”

谢运之不动声色,依旧站在原地,低沉道,“你处理不了,周国兵士死了,姜对雪也没了。”

他既然来了,就没有怕的道理。

秦云舒见他执意不走,心猛的一沉,反声质问,“你疯了!”

隐在树林内的几个暗卫拼命点头,定北侯夫人说得对,他们大人确实疯了,疯病还不轻。

忽的,谢运之快步而上,秦云舒连连后退,然身后就是荆棘丛,最终她停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只见他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我早就疯了。”

从发现喜欢你的那刻开始,又从你嫁入侯门后,加重。

“秦云舒。”

轻沉一语,双目认真璀璨,说罢,谢运之直起身子退后几步。

不一会,他举起被包扎的双手,“你这一对粽子,包的不错。”

话落,只听一阵沉稳脚步声。

秦云舒抬头望去,只见一袭墨黑外袍。

萧瑾言……

谢运之勾唇,他终究来了。

下一刻,他就见站在身后的女子快步连连。

萧瑾言没来前,这一瞬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现在,来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破,只有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手。

“幕凌,带侯夫人离开。”

“是,侯爷!”

秦云舒没有马上走,拽着他,“我不能走,太和殿中,要一个解释。”

如实相告,毫不隐瞒。

“不用,交给我。”

萧瑾言定定的看着她,随即拍拍她的肩,“信我。”

望着他诚挚的眼睛,秦云舒思量片刻,离开前道,“姜对雪心怀叵测,丧身于自己手中。”

那把匕首,在滚下时就已拿出,对她刺了好几下,挣扎间,隐入姜对雪身子。

到最后落入荆棘丛,她全程拿姜对雪做了垫子。

“我在府中等你。”

说罢,秦云舒随幕凌离开,马车就停在山路旁侧。

人影消散,萧瑾言看向前方,不一会,谢运之走来。

左右两个包成猪蹄的手分外显眼,这种包法,他见过,舒儿的杰作。

谢运之为何插手,他清楚,对舒儿,仍不死心。

“定北侯,你的人处理一下尸身,我随你入太和殿。”

一句话他就明白,这件事,谢运之非蹚不可。

“此事,我全权处理。”

言下之意,谢运之当然明白。

“你确定?你打算这样做,皇上查不出?与其被传唤,不如自己去。”

“谢大人,这话该我问你,牵扯进来,就不怕降职?”

兵部侍郎洗银一事揭发,皇上怒火未平,这时候再触龙鳞……

谢运之没有回话,唇微勾,看着蔚蓝天空,眼神多了几丝清明。

“如果我早点这般想,舒儿便是我的。”

一语落下,他兀自转身走离。

树林里的暗卫听的分明,纷纷你瞪我,我瞅你。

他们大人,确实疯了。

萧瑾言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眸神平静的看着他越行越远。

到底藏了什么心思,他明白,抓住舒儿的弱点,最不喜欢欠人情。

不为别的,只为那点愧疚。

萧瑾言沉沉呼吸,当谢运之身影不见时,他才低声自语。

“即便你这样想,她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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