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暖意直达心窝

之前,她就和瑾言商讨,春年后安排柳意的婚事,京城宅院她来置办,当做嫁妆。

除了往年拿的银子,今年这份新年礼,更为不同。

“我去老夫人院中,行早礼,你别跟着。”

一语落下,秦云舒径自往前,柳意听令,站在院门前,看着她缓缓走离。

今儿新年,全府上下,皆由孙花妮打点,包括每处宅院和府门的点缀。

萧老夫人院中红绸飘扬,灯笼高挂,每扇窗户都贴了窗花,全是孙花妮一点点剪出来,并非从府外买来。

处处喜庆,萧老夫人前不久更买入两只喜鹊,放在廊上,鸟鸣悦耳。

“母亲,嫂子来了!”

孙花妮天没亮就起身,像往年那样煮红枣茶,更在另一个锅里打了几个蛋,空着肚子先喝一碗,甜蜜幸福一整年。

萧老夫人穿了一身新衣,黄棕打底,上缀红色铜纹,领里头围着一圈藏青绒毛,十分暖和。

“母亲。”

到了跟前,秦云舒笑着扬手挽住她,“新皇登基第一年,又有周国来使,皇宫上下都忙,瑾言一早就走了。本该由他和我,一起来。”

萧老夫人笑弯一双眸子,泛着浓浓慈祥,“儿女各有所忙,我明白。比起以前,现今好多了。”

话未说明,但秦云舒懂,瑾言自成年就离家,戍边疆外,常年不在家。

如今,不过忙碌几个时辰,相比以往,确实好多了。

“嫂子,给,新年第一口,必须是红枣。”

孙花妮急忙忙从灶头盛了碗,正腾腾的冒着热气。

“我可是空着肚子来的。”

轻笑一声,秦云舒顺势接过,站在长廊内,拿着勺子接连吃了几个红枣。

按照规矩,这一碗,全部吃完,必须见底,索性孙花妮盛的不多不少。

萧老夫人笑吟吟的望着,而后看向孙花妮,“去瞧瞧连翘,这丫头,倒是不醒了。”

昨日非闹着看烟火,大半夜才睡去,今儿日上三竿,起不来。

“我去叫她。”

说罢,孙花妮转身走了出去。

“母亲,这两只喜鹊,你何时买的?”

秦云舒一边说一边仰头望着,这两只喜鹊,养的胖墩墩,看来平日伙食不错。

“我和花妮她们去京城闲逛,瞧到鸟贩子,觉的喜庆也好看,买来养着,平日也好逗鸟。”

说到这,萧老夫人目色忽然悠长,“他父亲,除了习武,最大的兴趣,莫过于逗鸟。以前啊,家里不少鸟,各色各样,被他养的很好,镇上很多员外亲自过来,就为买几只。”

若不是秉承组训,说不准这会是个鸟贩子。

秦云舒静静望着萧老夫人,不出声,就这么听着。

虽然她没见过瑾言的父亲,但从只言片语中,想必是位高大威武的俊俏男子,生活不乏趣意。

“母亲,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找不同的鸟,您啊,就养着。”

萧老夫人一听,连连摆手,“别,他喜欢,我又不,若不是涂个喜庆,我才不买。”

即便老了,说话间也透着几分俏意。

“原来不喜欢啊,您哪天讨厌了,我就将两只喜鹊带走,我养。”

秦云舒故意这样说,随即扬手挽住她,“算着时辰,该去府门了。”

昨日烟火,今日拜新年礼,一炷香后,门外需点炮竹。

“不急。”

两字落下,萧老夫人从袖中拿出一方红布,以红绳扎着。

“给你的喜钱,我的心意,你拿着。”

话音落下的那刻,秦云舒伸手接了来,放在心口处,如同宝贝,双眼泛着层层笑。

“母亲给的,和那些,意义不同,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她小时候,每次春年,母亲都会给喜钱。

父亲那时候仕途平平,府中银两不多,每次就几个铜板,为了喜庆,意思一下。

但她仍喜不自胜,当成宝放在枕头底下。

后来,母亲不在了,父亲青云直上,每年的喜钱,十两,几十,百两,到最后价值连城的宝贝。

可那些,对她而言,不如母亲给的几个铜板。

她低头看着红布包的喜钱,照着纹路,她能摸出来,里面是铜板。

念及过往,心底触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夺眶而出,却在下一刻,手被握住。

“舒儿,我生了两个儿子,没有女儿,自嫁给瑾言他爹,我就想要女儿。如今,你和花妮,就是我的心头宝。”

儿子糙养,女儿娇养,媳妇亦如此。

她不管别家,她的儿媳妇,就是她的女儿,是她放在心尖,倍加爱护的人。

秦云舒心中更加触动,几乎自然反应,扬臂搂住萧老夫人,头靠在她的肩上,“母亲。”

“好孩子。”

轻缓三字落下,萧老夫人扬手在她后背拍着。

“母亲,凌天说……”

孙花妮恰领了连翘过来,正要说即将燃炮竹一事,见此,她立即噤声,一扯连翘的手。

这时候,秦云舒直起身子,转身间喜钱已收入袖中。

“走吧,快到时辰了。”

说罢,她扶着老夫人往前,到连翘身侧时,腾出另一只手拉住。

“乖连翘,婶婶还没给你新年礼呢!等燃了炮竹,再给你。”

新年喜钱,都是好兆头,小孩子一早开始盼着。

“好啊,我等着呢!今年能拿不少喜钱。”

萧连翘嘻嘻笑着,浅浅的酒窝尽是笑意。

一行四人相伴而行,到侯府大门时,一溜排十个炮竹全部排开,门柱两旁更挂着辣椒似的小鞭炮。

“到时辰了,就等你们呢,连翘,捂好耳朵!”

萧凌天笑的格外爽朗,说罢,一个手势下去,九个兵士包括他自己,点燃火柴,蹲身一凑。

砰砰啪啪——,炮竹齐放,响彻整条街。

萧连翘眼皮被震的直跳,双手紧紧捂耳,一双大眼睛却直瞅着。

不同昨夜烟火,这是响炮,只有声音,没有任何色彩。

这类炮竹,又唤春雷,春年来临,冬天临近,入春前兆。

可即便如此,仍冷到极致,比深冬都要寒。

秦云舒抬头望着,笑达眼底,这是她第一次,和萧家人一起过春年。

她攥着袖中喜钱,暖意直达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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