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带还不成么?

那眼睛,很难绣,她要再找嫣然姑娘。当时听来很简单,换成自己,很难。

说罢,柳意也不等侯爷回话,头也不回直接溜了。

看着逃一般的身影,秦云舒笑出声来,睨了萧瑾言一眼。

“你呀,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曾?我见她高兴罢了。”

萧瑾言眉眼俱是笑意,几步上前来到秦云舒身旁,双手而上抚在她的脸庞,轻轻划动。

“车马已备好,我命小八赶车,共八名兵士随行,后日何时启程?”

寿宴后日进行,从齐京到兰夫人居住的县城,约莫一个时辰。

既祝寿,要早点到才是,现在天亮的晚,她要起很早。

天不亮,她就要出发。

“最迟,卯时正出发。”

那时候,萧瑾言还未上朝。

“我送你出京,到了京郊,我折返回来。路上顾好自己,衣服收拾了?”

就算出去两天,离京城也不远,但他不能随行,难免不放心。

“没有,后天才走,明天收拾。你放心,我带两件厚袄子,披风也带着,冻不了。”

秦云舒笑道,一边说一边扬手圈住他的脖颈。

“带个暖炉,以防万一。”

这天,日日冷了,虽不是寒冬腊月,没到用暖炉的地步,可若变天呢?

“别,这时候没人用暖炉。”

刚这样说,她就见萧瑾言皱起的眉头,立即改口,“罢了,我带,带还不成么?”

萧瑾言这才舒缓眉头,徐徐笑起,“当然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云舒没有回话,叫她如何回话?

明明是他,硬要她带,到头来,成她自己说的了。

“舒儿,这两日,我不在身旁,入夜风大,关好窗户。若分派的厢房冷,和兰夫人说,褥子要厚些。”

毕竟,没了他这个暖炉,被子自然要厚点。

秦云舒静静听着,萧瑾言交代很多,每说一句,她就点一下头。

一炷香后,他才交代完。

“听清楚了,记住了?”

这句话,短短时间内,秦云舒停了不下六遍,再一次点图,“我真记住了。”

萧瑾言点头,而后直起身子,退开几步,等再次上前时,双臂扬起,直探秦云舒腰部。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打横抱起,此时,她已经洗完身子,淡雅清香萦绕周身。

萧瑾言撒不开手,想到两天内,他回到侯府,独守空房,这心,到底不是滋味。

但他最终,没有说话,静静的抱着她,手覆在她的背上。

“睡吧。”

轻轻一语,他闭上眼睛。

黑暗中,秦云舒偷看他几眼,过了一会才睡去。

翌日一早,柳意就做了汤面,炒了几个小菜。

秦云舒起身洗漱后就能吃,之后她又遣管事去姜府,和外婆说一声,明日和她一道去兰夫人那。

至于寿礼,萧瑾言早已备下,一副民乡妇人绣的寿星图。

长十尺,宽四尺,底色为红,喜庆万分。绣图用精美的红布包住,里面放一张红纸,上书定北侯府。

如此表明,这寿礼,是侯府相送。

从准备到出发,秦云舒都没见到孙花妮,问起来,奴仆只说,二夫人在屋中练字。

秦云舒并未打扰,此时,天未亮,一片漆黑,唯有府邸门前亮着的大红灯笼。

车顶四周,用红绳分系四个小灯笼,照沿一路。

萧瑾言扶秦云舒上去,继而一跃而上。

待两人坐稳,小八扬鞭,两侧和后头跟着八名骑马侍卫,直朝姜府去。

一早就和姜老夫人说好时辰,马车到时,姜老夫人穿着袄子,手里拄着拐杖,由嬷嬷搀扶站在大门旁。

秦云舒本想下去扶,却被萧瑾言抢先,由他扶了外婆上来。

这是姜老夫人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萧瑾言,确实挺拔俊秀,五官英气,尤其那双眉眼,男子气概浓浓。

舒儿嫁了好夫婿,铁骨铮铮的男儿,有风范。

她心中,自是为外孙女高兴。

“外婆。”

秦云舒轻声唤道,从萧瑾言手中扶过她,坐稳后,马车继续前行。

到东门时,打更人恰路过,卯时正。

京郊农户已赶着牛驴,依次排队经守门侍卫查验,挨个进入。

东门一共三处通行,左右两旁道路略窄,中间最大。

此时,最左的门前毫无一人,马车可一路行驶,畅通无阻。

唯王侯将相,亦或急信来使,方可此路。并无查验,只需露出腰牌,便可通行。

侯府马车走的就是这条路,经过时略有停留,萧瑾言稍稍掀开帘子,一眼看去,侍卫就已躬身行礼。

车轴滚滚,迅速入了京郊,速度越发快。

于京郊三里处,马车停下,萧瑾言下来。

他站在车窗外,掀起帘子,“天冷,到了那,穿上披风再下去,红色那件。”

那件领子宽大,能竖起来围着脖子,暖和些,萧瑾言特地为她挑选。

出门两天所有衣物,都经他的手,从里衣到外衫。

秦云舒点头,“知道,你快回吧,别耽误上朝。”

萧瑾言这才后退几步,车轴缓缓转动,从慢到快,渐渐消失在视线。

车中,秦云舒放下帘子,看向坐在一旁的外婆。

姜老夫人双目尽是慈笑,“定北侯待你很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外婆,他待我好,今后,也会待你好。”

说着,秦云舒扬手握住姜老夫人。

眼前这位,到底是她的至亲,即便曾经的伤痛抹不去,可她懂孝顺两字。

姜老夫人年轻那会,十分骄傲,嫁人后,姜家在京城势力大,夫婿能干,性子越发骄傲。

就连如今的太皇太后,未入皇宫前,她都不放在眼里。

而这位皇太后,性子温和,待人和善,遇谁都是一脸笑容,偏偏在姜老夫人这,每次都破例。

本是敌人,却在年迈时,成为唯一能说上话的朋友。

“我啊,老了,只要你们这些小辈过得好,我就知足了。”

经了太多事,她什么都看淡了。她自小骄傲,眼高于顶,对小辈也常常如此。

婉儿没有按照她的意思,选择穷小子,一怒之下,断绝关系。

这口气,在她心里,存在太多年了,直到婉儿死,她都没能认识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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