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她有什么遗憾?

萧瑾言站在后处,低头望着她。

忽然,他的心没来由的一紧,叫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明明是她,被他每天揽在怀中的女子,却又如随风飘荡的云朵。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一双剑眉不禁皱起。

好像在她身上,曾经发生过许多不愉快,甚至十分凄惶的事。

而那时候,他不在她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秦云舒才睁开眼睛,静静而起,虔诚的将三炷香放入香炉。

继而,她双手合十置于胸前,许久后她才松手转身。

入眼的便是萧瑾言皱起的眉头,和眼中深深的愁绪,她索性上前,抚平他的眉。

“这样不好看。”

萧瑾言凝重的瞧着她,唇张合几下,却不知如何说起。

就在这时,慈祥平静的老者声传来。

“前尘为空,如同云烟一逝而过,空空如也,心若平镜。”

说着,他又朝秦云舒看去,“如今眸中,霞光万丈,不曾遗憾初衷使然。”

萧瑾言越听心越沉,什么前尘,什么遗憾?

“谢谢大师。”

秦云舒平声而道,朝主持福身行礼。

“瑾言,你也拜一拜。”

萧瑾言没有回话,低头看着她,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出端倪。

然而,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不多时,他点头朝前走,拿了三炷香,点燃后跪在蒲垫,叩首三次,置于香炉。

“此次还愿,并非普通愿事。寺中有厢房,可借住一晚,斋戒沐浴,明日一早念诵佛经。”

萧瑾言不明佛事,但他知道,舒儿这次还愿,比起旁人复杂多了。

为什么比别人复杂,她还的究竟是什么愿?

和遗憾有关?

“好,一切听大师所言。”

秦云舒轻声道,然后扬手拍着萧瑾言,“我们先去厢房,将衣服放进去,原先我们就打算在这里住。”

说罢,她走出庙堂。

萧瑾言没有急于跟上,看向主持,面露疑惑,“大师,我有个问题,我夫人还的究竟是什么愿?她有什么遗憾?”

遗憾,便是平生所想没有实现,郁结在心,终身悔恨。

主持照旧慈祥一笑,挂在手腕的佛珠转动几番,“为何不问她?”

说罢,他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走出庙堂的秦云舒,没有等萧瑾言,主持说出那番话时,她就知道,他有疑问。

“舒儿。”

很快,熟悉的男子声传来,话音落下,她的手臂就被扯住,大手按在她肩上。

秦云舒抬头,朝他灿灿一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噩梦罢了。而这个梦,我以前和你说过。”

曾经,她确实做了噩梦,也和他说过一些。

萧瑾言立即想到那个梦,她说了后,他不许她再做那样的梦。

因为这个梦,不可能发生,他就算断头,也不可能负她。

“梦境凶险,还愿即是化解,才复杂一些。”

秦云舒一边说一边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他的脖颈。

即便如此,萧瑾言依旧定定的看着她。

许久,他才缓了神情,手在她脸上慢慢抚着,“你担心的,终究起因在我。除了你,旁的女子,我不瞧一眼。”

在他心里,她是世上最好的。他已经拥有最好的,得偿所愿。

“我没说你,一个梦罢了,化解就行。”

秦云舒嬉笑出声,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走,我们去厢房。”

说罢,她挽住他的手,领他朝前走。

当他们经过那条小道时,秦妙已经不在,兴许被僧人带到院落用膳,又或许走了。

孰是孰非,与他们无关。

厢房在寺中后院,东侧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山间温度低,屋门前挂了厚厚的棉布,防止晚上开门,夜风吹入。

萧瑾言收拾行李,包袱放在柜中,又替秦云舒挑了件厚袄子。

“明日一早回去,你穿这件。”

说罢,他又拿出意见棉料里衣,“你晚上穿着睡,需要火炉么?”

到了冬日,屋里都会点火炉,齐京还没冷到那个程度,但山上冷。

秦云舒笑着摇头,“不用,你不就是火炉?”

萧瑾言身子很热乎,到了冬日,抱着他入眠,特别舒服,一点都不觉的冷。

“也是,你在我怀里,不冷。”

而他,在兵营中,出了名的不怕冷。

两人在屋中休息片刻,然后出去,帮寺中僧人倒香灰,打扫庭院。

每个借住庙中的香客,为了积善行德,自觉替佛寺做力所能及的事。

忙了一上午,之后两人吃了斋菜,休息一会后继续干活,直到夜幕降临。

弯月初上,皎洁不已,树影斑驳。

屋内,两人相拥而眠。

秦云舒靠在萧瑾言怀中,闭上眼睛不一会睡去。

听着轻浅均匀的呼吸,萧瑾言渐渐平静,想着主持所言以及她的梦境。

最终,他低头在她额上轻触。

夜已至深,庭中夜风呼啸而过,屋内温暖不已。

而此时,山脚不远处,车轴迅疾的转动声在寂静的夜,显得突兀至极,仿若黑影迅速掠过。

嘶——,马头忽然高昂,侍卫立即嘞马调转马头,险险停下。

“怎么了?”

温和的男子声响起,手指挑起车帘,一双清秀的眸看向外面。

“大少爷,天太黑,前面有个人,我没看到。”

侍卫说话时,带了些微紧张,因为他看到马蹄前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从身形看,是个女子。

“大少爷,不是京城,也非京郊,附近更无村庄,突然出现一个姑娘,属下及时勒马,没有撞到她。”

冷静下后,侍卫开始细想分析。

华容拧眉,无论她怎么出现,都差点被撞。

“去看看,可还活着?”

“是!”

侍卫领命,很快下车,到了女子身前,他唤了几声姑娘,没有丝毫回应,他才弯身。

顺着月光瞧去,看到那张脸时,硬生生骇了一跳,身子陡然一跳,人顿时站起。

华容见他反应这么大,拧眉问道,“死了?”

侍卫忙往后退,“没死,她的样子,又是黑夜,太可怕了。”

脸上尽是脏尘,脸颊颧骨也不对称,嘴角处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淤青太多。

估计淤血渗透,无法自我恢复,等于毁容,能不吓人?

侍卫仍心有余悸,却见大少爷下来,立即上前,“外头风大,您快上车,老爷还等着您回府。”

“无碍,她既活着,抬她上来,请个大夫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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