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就不怕引狼入室

吩咐落下,秦云舒视线一转,落在刘嬷嬷身上,“如此,还有什么要说的?”

话音不轻不重,眸色也淡淡的,刘嬷嬷自以为得了便宜,面上笑容讪讪起来,“大小姐明事理,三小姐知道,心里定高兴。”

说着,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带着满脸的笑和满足出了去。

等走远了,府门管事才出声,话语里多了几分不满,“大小姐,二房的人这些日子越发嚣张了,前几天讨要银两买布匹,要做精美衣裳。”

一边说一边摇头,面色也沉重起来,“二房回京那天,几大箱子全是衣服,吃穿用度不缺。”

此事秦云舒倒是不知,府门管事也没有禀告她,“月银按照规矩发放,即便做衣裳也够,日后再如此,速去云院禀告。”

听到这,管事抿了唇,眉头稍稍皱起,嘴巴开了好几下最终闭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全部入了秦云舒的眼,看来有事瞒着她。

“直说无妨。”

简单利落的四个字,语气虽淡,却透着十足命令。

大小姐发令,府门管事立即说了,“即便三小姐嫡出,也是二房的,什么都要和大小姐比。讨要银两是为了买最上等的料子,今天又提出和您一样的马车,怎可能呢?”

什么都给最好,媲美长房嫡女,有本事拿自个儿银子,问长房要,什么意思?

“次次来,我每次都打发。上次在王管事那闹,恰巧被老爷发现,掌家从来都是大小姐您,老爷学富五车,对银两不在乎。”

说到这,管事连连叹气,“大手一挥,就这么给了。幸好今日被您发现,否则,还真要给三小姐准备和您一样的?”

秦云舒倒是不知,竟有这事,讨要东西有一次就会有两次,心大胃口大。

她虽掌家,明面上权利大不过父亲。对银两一向不在意,二房连番哄哄,就……

“日后,没有我的允许,超出用度的银两不许发放。就算父亲开口也不行,你和王管事,往我身上推就是。”

说到后面,眸色露出几分冷厉,“再闹,按照府中规矩,滋事挑衅直接打出去。严重者,赶出府。”

府门管事郁闷了几天,终于舒了一口气,“原本这事,奴才不敢告知您,老爷不许声张。”

秦云舒眉眼微勾,父亲同意分派银子时,也是想到她的。奈何禁不住软磨硬泡,想想也就银子的事。

“父亲那,我自会说。既然应了二房马车,就要上心点,让她们瞧瞧怎样的华美。”

眸光尽显狡黠,嘴角勾起,话里有话,很明显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一人坐,无需宽敞,至于装饰,一律省去。都准备精美衣裙了,再多点缀,显的累赘。”

话到此处,府门管事完全明了,立即躬身道,“大小姐英明,这就去办。”

秦云舒轻轻一笑,眼看他要走,连忙道,“我此番来,为了问你一事。素来府门做事,京城李家你可知?”

管事步子一顿,略略思虑一番,“大小姐说的,可是京城县令李大人?”

“正是,他有个妹妹,年约四十多。”

“李大人有两个嫡亲妹妹,既是四十多,就是二妹妹了。”说到这,管事长长的吁了口气。

“外人都称她李氏,苦命女子。夫君十几岁就是秀才了,被人看好,以为今后会中举。不曾想,过了十年还是秀才,不想忍受流言蜚语,跳河自尽了,留下李氏和仅有的儿子。”

秦云舒了然,是个守寡多年的女人。

“夫家没有依靠,李氏只能啃娘家。儿子如今二十了,没个正事,在县衙当差。”

三言两语,大体情况就了解了。

秦云舒轻嗯一声,不多时出了屋门,管事也领命去定制马车了。

二婶结交守寡的女人,那李氏年纪有了,眉目间却能瞧出往日清秀样,温婉不已,就不怕引狼入室,被二叔看上?

没有夫家的女子,该极其避讳,却热情的领去二院了,其中心思,到底是什么?

秦云舒一边走一边想,直到去了书房,父亲并未看书,提笔写着什么。

走近一看,是一副书画,一个老寿星图,正在题字。

父亲的手笔在大齐很有价值,为谢老夫人准备的便是这个。

“舒儿,写好后我就裱起来,便是贺礼了。”

秦云舒连连点头,笑道,“我之前来还想着,为谢老夫人准备什么呢,谢府不缺用度,俗物自然不行,这副书画极好。”

“那是,不看看出自谁?”

话里透着骄傲,秦正为官一向谦虚低调,也只有在女儿面前夸赞自个儿。

“舒儿,以后莫要去东宫了。”

忽然间,秦太傅换了一副口吻,严肃不已,声音沉重。

昨日的事传这么开,父亲只需稍微打听,便知她在。

“惹了我,我回敬而已,没有下次了。”

看着女儿扬起的眉眼,秦太傅稍稍放心,但没有完全放下警惕。

是他大意,女儿进宫,他该宫中知会一声。若不是那人出手引皇上过去,挨棍棒的可能是舒儿。

皇上虽多疑,到底是明君,皇族颜面前,德字当先,舒儿聪明的抓住了这点。

此事也看出,太子不是个好东西,作为他的启蒙老师,却在皇权下成了这个性子,真真丢脸。

倒是欠了人情,而那个人,要的是什么,他很清楚。

秦云舒见父亲陷入沉思,眉头都皱起了,不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父亲,你是不是累了?休息会,我给你捏肩,等会再写吧。”

纷飞的思绪被拉回,秦太傅立即摆手,“今日就要写好,屋里放一会才能裱起来。”

一语落下,再次提笔写了起来,神情肃穆极为认真。

看父亲在忙,秦云舒就没说二房的事,管事那她已经知会了。父亲这,日后再说。

于是,她索性从内屋拿了茶壶,去煮一壶花茶,下凉解渴,消解疲劳。

但当她即将走出屋时,却见书架最里面放了烫金的裱框,边沿全是寿字,显的极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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