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上的刺青她曾见过，在她被厉沉修算计围杀的那夜，他身旁那个名唤挽月的西域女子，胸口至肩头处也有这样的一个刺青
怪不得前世二哥瞒着她，如何不瞒着她？自己妹妹一心想嫁之人想却置他于死地…
良久，郁之宁苍白的唇角扯了一抹自嘲的笑。明明是五月天，她却觉得宛如身处冰窖一般。
她低头喘了口气，心口处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让她不适。她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个刺青。
当视线往下移时，她发现这副画的落款处，署名并不是高府的任何一人，而是一个女子的名字：玉娘。
玉娘…
郁之宁心中默念，手缓缓将画卷卷起，轻轻放入盒中，将木盒阖起，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此时，院中传来一丝响动，院门被打开。郁之宁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将火光熄灭，闪身躲在一处书架后较为隐秘的角落处。
躲进去后，郁之宁忽然皱起眉头，身后多了道不同寻常的气息。
有人！
还未等她出手，身后之人早起捂住了她的口鼻，腰身也被那人挟持住。
馨然的木香溢于鼻间，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别怕，是我。”
但凭那声音她便能识得出来那是谁，还没能等她挣扎，书房的门便被人推开。
“事情办的如何了？”高远异常冰冷的声音从房门那处传来。
郁之宁隐着周身气息，从书架空隙望去，可以看到一个手提灯笼的黑衣男子推开门，半低着身子，让高远先进书房。
“义父，进展的很是顺利！”黑衣男子关上了书房的门后，用灯笼中的蜡烛点燃了书房的烛火。
原本昏暗的书房瞬间变得灯火通明，高远坐在木椅上，从衣袖那处一封书信，将其拆开后看了起来。
黑衣男子弓着腰站在木桌前，高远早已没了白日的慈和，有些肥胖的脸上充斥着阴寒。他伸手将信放置在灯烛之上，任烛火将信吞噬殆尽。
黑衣男子见高远神情不悦，小心翼翼道：“义父，这是怎么了？”
“哼，那群人倒是会算计，自以为有把柄来拿捏我…”高远眯着眼，嘴角带着不屑的笑。不自觉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忽而他顿了下：“不明，那边的动静如何了？”
周不明看了高远一眼，又低头道：“甄佟带着郁大人去淮山勘察地形，说是过两日便要行动了。”
高远听后点了点头道：“嗯，东西都安置妥当了？”
“是，只等着他们收网便可。”
郁之宁虽是听着，但感觉到附在自己唇上的手，手心内薄茧时有时无会触碰到自己的嘴唇。
她扭着手臂挣扎了一下，厉沉修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缓缓松开禁锢住她的手。
修长带着薄茧的手刚从郁之宁的唇上离开，郁之宁冷眼看着，那一刻心中的怨气冲破理智，她张口便朝那只手上咬去。
“嗯…”身后的厉沉修轻声闷哼了下，气息在那刻也乱了。他看了眼还在那处交谈的二人，并没有发现他们。
郁之宁想着那刺青，几个月前的噩梦在她眼前不停的重现，心中的恨意一时有了突破口，她嘴上更加的用力。
而原本带着防备的手在她嘴里慢慢卸下了力道，便任由她这么咬着。
直至郁之宁牙齿咬得有些泛着酸，口中血腥味越发浓郁，她才缓缓松开，眼眶微微湿润。
厉沉修抬起另一只手，替她擦眼泪，郁之宁躲了一下。厉沉修怔了下，将手放下，凑在她耳边声音轻的不行，带着些无奈道：“被咬的是我，阿宁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