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霄问道：“怎么说？”
暮沉道：“我今天在合籍大典上着重关注了一下药草生，他确实有些地方不对劲。”
顾霄一场合籍大典只顾着脑补了，根本没注意其他的，闻言疑惑道：“不对劲？哪里不对劲？药草生合籍大典来了吗？”
暮沉：“……来了，还是坐在上座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觉得……他可能同时盯上了杜芍药和林水仙两个人。”
顾霄一时没反应过来暮沉的意思，道：“如果他真的是因为嫉妒要害人，那杜芍药和林水仙同时被他盯上也正常……”
暮沉：“……”
暮沉无奈道：“师尊，我是指那种盯上。”
顾霄：“！！！”
顾霄道：“不至于吧？药草生又不是银欢宗的人，怎么会这么……嗯，不拘小节。”
暮沉推测道：“可能是有采补之术。”
顾霄皱了皱眉，道：“他是渡劫境修士，本来就受到天道的注意，如果真的用了采补之术，难道不怕天道惩戒？”
暮沉还没有接触到这个层次，他问道：“天道连这个也管吗？”
顾霄道：“大道三千，无论修什么道怎么修炼都可以飞升，像什么双修啊醍醐灌顶啊这些双方自愿而且不会有伤天和的修炼方式天道都是不管的，但要是用了像采补这种邪术，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天道惩戒，飞升的时候雷劫要翻好几番的。”
暮沉恍然大悟：“怪不得银欢宗至今都少有人能成功飞升。”
顾霄点头道：“修合欢道的感情都太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撞上了天道的死线，你见到了都离远一点，免得被牵累。”
“我明白的。”暮沉道，“而且……就算是真话的可能性很大，阳苦丁的话师尊也不必尽信。”
药草生有问题，其他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顾霄：“……”
他叹气道：“都是一个宗门的，而且百花谷也不是什么顶级门派，哪里来这么多勾心斗角。”
暮沉却不在意，道：“有人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凌天宗内门的弟子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心性天资都查得严，就算有几个离经叛道的，本性其实也都不坏，所以师尊才会觉得凌天宗干净。但在外门，有些长老多多少少会贪一些灵石，偏心自己的徒弟，但只要做的不过分，没有影响到底下的弟子，惩戒堂和执法堂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大家都懂。”
凌天宗的情况，暮沉这帮弟子远远比自己那些不问世事一心清修的师尊们清楚得多。
顾霄真的弄不懂这些曲曲绕绕，他道：“那你以为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没办法处理。
他们是百花谷请来的客人，这个身份很显然不方便他们到处乱跑，这就代表他们只能通过百花谷这帮人的话来进行判断，而问题本来就在于百花谷这帮人都没有说实话。
顾霄想了一会儿，自暴自弃道：“不如我们告诉杜芍药吧，我和她年轻时也算有些交情，就算她不会全信也会听进去一点，到时候查起来也方便些。”
暮沉沉吟道：“目前看来杜谷主没有参与这些事，按理说告诉她让她为我们提供帮助是个好选择，但是无论是药草生还是林水仙都是直接把事情告诉了我们，而不是她……”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六六嘀咕道：“宿主，按套路……这个杜谷主估计就是幕后大Boss啊！”
顾霄茫然：“什么大包丝？”
六六：“……就是幕后黑手的意思。”
顾霄：“……”
他无语道：“杜芍药的心计还不足以支撑她完成这个操作。”
六六道：“说不定呢……你都这么多年没见过她了。”
顾霄皱了皱眉，正欲再说，就听见暮沉叫了他一声。
顾霄回神，正要说话，就听见暮沉伸出手指了指，道：“师尊……那个东西是什么……回去可以和弟子详细说说吗？”
他着重强调了“详细说说”这四个字。
顾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六六僵直地悬空在那里。
完球，主角怎么看见它了？！
顾霄：“……”
顾霄深呼吸：“好，回去就跟你说。”
暮沉笑了笑，从床上爬起来，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还待在这边说不过去，先回房了。”
顾霄撑起身，挑眉道：“我们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
暮沉倒是不慌：“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现在还需要完善一下，师尊不必担心。而且……”
他看向六六，似笑非笑：“这件事师尊该怎么和我解释，也应该和它商量商量是不是？”
顾霄：“……”
六六：“……”
暮沉倒是自在，他好像没有注意到顾霄的僵硬，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师尊慢慢想。”
他走到门口，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对了师尊，我好久之前就注意到它的存在了，就是那时候看不见它而已——所以借口怎么编您也要想清楚。”
他笑吟吟地加重了“您”字。
顾霄：“……”
六六：“……”
暮沉走得轻轻松松，徒留顾霄和六六一人一系统傻在原地。
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六六咳嗽了一声，道：“那个，宿主，主角他是不是看见我了？”
顾霄：“……”
顾霄木然道：“你这是在说废话吗。”
六六：“……”
顾霄怒道：“你不是说除了我以外别人绝对看不见你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六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来入职之前的培训就是怎么跟我说的啊！”
顾霄：“……就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理由吗？”
六六委屈道：“我是新手，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顾霄试探道：“实话实说？”
六六震惊：“这个哒咩！”
顾霄：“……你说什么东西？”
六六冷静下来：“这个不行啊，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事能不能和主角说呢，来之前主系统嘱咐过我们绝对不能让主角知道的。”
顾霄指出它的问题：“可是这是沉儿自己猜到的。”
“是啊……”六六很头秃，“但是主系统说过……”
顾霄问道：“如果告诉主角会有什么惩罚吗？”
“咦？”六六认真回想了一下，呆住了，“好像……没有欸？”
它道：“作为一个话本素材收集系统，我们属于休闲系统分类，不具有任何攻击性的。”
顾霄道：“所以能说吗？”
“应该可以？”六六也不确定，它不敢拿这种事去试，忙道，“宿主你等几天哈，我这就回去找前辈问问。”
顾霄担忧：“前辈？你的前辈和你的频道不一样吧？”
“何止不一样。”六六幽幽道，“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系统被宿主以外的人发现这种事，我估计是第一个。”
顾霄：“……”